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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女性生殖系统药物临床试验的特殊性

由于女性生理状态的特殊性,在进行女性生殖系统药物临床试验研究之前,必须提供已被公认的各项资料,同时必须提供致畸效应、雌雄两性生殖力试验以及围生期试验的报告。在进行临床研究时必须考虑到孕妇用药的安全问题。

一、胎儿毒性潜在风险

育龄期女性参加早期临床试验,这些试验包括临床药理学研究(例如剂量耐受性、生物利用度和作用机制研究)和早期治疗性研究,应当按照医学规范,由参加临床试验的女性采取恰当的预防措施,避免在临床试验期间妊娠,避免胎儿暴露于可能有危险的药物。

在药物研发过程中应当考虑的与女性特殊生理状态相关的3个药动学问题:

1.月经状态对药物的药动学参数的影响,包括绝经前和绝经后患者的比较,以及对月经周期内变化的评价。

2.合并补充雌激素或使用全身避孕药(口服避孕药、长效孕激素)对药物药动学参数的影响。

3.药物对口服避孕药的药动学参数的影响。在具体情况下需要研究哪一项取决于药物排泄、代谢和其他药动学特性,以及量效曲线的陡度。

在各种情况下,知情同意书以及研究者手册应当包含现有的关于胎儿毒性潜在风险的所有资料。如果动物生殖研究已经完成,则应当介绍其结果并解释这些结果对于人类的意义。如果这些研究尚未完成,应当提供其他恰当的资料,例如相关结构或药理作用药物的胎儿毒性的一般评价。如果没有相关资料,那么知情同意应当清楚地提出胎儿风险的可能性。

除了准备研究妊娠期间药物作用的临床试验以外,临床方案都应当包括最大限度降低胎儿暴露于研究药物的可能性的措施。这些措施应常规包括提出药物暴露期间(可能超出研究的时间)使用可靠的避孕(或禁欲)方法,使用妊娠试验(β-HCG)于研究给药开始前检测出无可疑的妊娠,以及研究时限(短期研究较容易)与月经相符或在月经后立刻进行。女性受试者应当转诊给知道如何选择或使用避孕方法的研究医师或其他咨询者。

二、避孕药试验的特殊性

避孕药和其他药物的临床研究相比,具有其特殊性:①由于避孕药用于健康人群,因此,样本量要求巨大;②长期用药,观察周期长;③使用特殊的疗效观察指标[妊娠指数(pearl index)];④用于女性,安全性观察具有特殊性;⑤存在伦理考量,临床试验过程中不能使用安慰剂作为对照。

在避孕药的临床研究中,对受试者有特殊要求:①保证足够的性生活频率;②具有生育能力的判断标准,如月经周期、既往生育史等;③有一定的年龄限制:多数受试者年龄应小于35岁;④具有固定且有生育能力的性伴侣;⑤对血栓性疾病史和体重指数有严格要求。基于上述几项要求的考量,在避孕药的临床研究中需要特别注意受试者的依从性。

三、抗肿瘤药对卵巢功能的影响

卵巢既承担着延续后代的生育功能,同时还是女性重要的内分泌器官。随着医学科学的进步,许多女性肿瘤患者得到了治愈,但她们的卵巢功能由于必需的化疗而可能遭到严重损害,从而可能丧失生育能力和女性内分泌功能,严重影响其生活质量。据报道,64%的成年女性患者经历肿瘤治疗后伴随有一项或多项卵巢功能衰竭的症状。因此,如何在肿瘤治疗的同时保存女性的卵巢功能,值得大家关注和研究。

目前所使用的大部分抗肿瘤药对肿瘤细胞和正常细胞缺乏理想的选择作用。它们具有强大的杀伤肿瘤细胞的作用,但治疗阈较窄,治疗剂量下对正常组织器官包括生殖器官也有损伤作用。不同的化疗药物因其作用方式不同,对卵巢的影响方式也不同。化疗可致月经异常、短暂闭经、卵巢功能早衰甚至永久性闭经。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月经恢复的患者均能获得妊娠机会,但恢复月经不代表恢复生育能力。化疗后妊娠期并发症和围生儿不良结局并未明显增加。妊娠率和月经恢复情况是最直观的卵巢功能评价指标,近年来抗米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 hormone,AMH)成为预估化疗后卵巢功能的重要指标,年龄也是卵巢储备的重要预测因子。

而年轻育龄女性肿瘤患者,由于其病症的特殊性,往往在治疗过程中为了最大程度杀灭肿瘤细胞,而忽略药物对生育能力的影响,造成相当一部分年轻女性肿瘤患者治疗后无法进行正常的生育,为了重新获得生育力也给患者的家庭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在综合治疗上,国内外的医疗已开始寻找预防和治疗手段,注重药物的治疗功能及其引起的生殖功能损害的毒副作用。

化疗药物治疗年轻女性肿瘤患者最常见的不良反应之一就是女性生殖系统损伤,特别是卵巢损伤。化疗药物通过对卵巢卵泡、颗粒细胞、卵母细胞和间充质细胞的损伤破坏卵巢功能,其损伤程度与患者年龄、药物剂量高低和治疗范围相关。研究发现,一些常见的化疗药物如多西他赛(docetaxel,DOC)、伊立替康(irinotecan,CPT-11)、环磷酰胺(cyclophosphamide,CTX)、顺铂和多柔比星(doxorubicin,DXR)均能引起不孕、流产和胚胎异常。这些化疗药物产生卵巢毒性症状和机制各不相同,如DOC主要影响早期发育卵泡中的颗粒细胞,激活初级卵泡中颗粒细胞内源性的Ⅱ型细胞凋亡;减少初级卵泡的数量,严重影响从腔前卵泡到初级卵泡之间过渡期卵泡和初级卵泡的生长。但DOC只特异性地损伤生长状态的卵泡,造成卵泡发育不良,对原始卵泡卵母细胞及其储备并无直接作用。CPT-11可剂量依赖性地诱导发育卵泡颗粒细胞中特定的Fas配体表达,使之与颗粒细胞持续表达的Fas抗原发生结合反应,从而诱导颗粒细胞的凋亡。CPT-11能剂量依赖性地促进小鼠卵巢卵泡凋亡。CTX诱导生殖细胞的失活,导致生殖细胞和间质支持细胞间的相互作用停止,最终引起无增殖的体细胞退化,因此,产前接触CTX会阻碍胚胎卵泡的形成,诱导胚胎性成熟后卵巢不排卵并导致不孕。发育期小鼠使用CTX后,无论卵巢功能是否出现异常,都可以导致卵巢重量明显下降。顺铂能剂量依赖性诱导黄体化颗粒细胞凋亡,下调黄体化颗粒细胞上雌激素受体-β和卵泡刺激素受体的表达来影响人卵巢黄体化颗粒细胞活性,进而引起卵巢毒性。DXR能穿过血-卵泡屏障,累积在卵母细胞和颗粒细胞中,对小鼠MⅡ期卵母细胞有毒性,还能引起胚泡期卵母细胞的凋亡。尽管在作用机制方面已取得不少研究进展,但仍有很多问题尚不明确。

在非卵巢癌患者化疗后保护卵巢生育功能是一个艰巨的挑战。据统计大约12%乳腺癌病例发生在<35岁,因此,年轻女性患者可能会考虑化疗中保留卵巢生育功能和治疗后生育力的恢复。除化疗期间患者暴露在细胞毒剂里,相当数量患者的抗激素治疗还要持续多年。化疗及抗激素治疗后,患者可能会出现卵巢早衰。并且,年轻患者在化疗后不得不推迟怀孕,而怀孕的概率本身就大大降低。

临床上防治化疗药物治疗中产生的卵巢毒性常用的手段包括激素预防、卵巢冷冻、卵母细胞冷冻和胚胎冷冻等,辅助生殖技术已经广泛用于卵巢功能保护,使一些女性肿瘤患者化疗后恢复了生育功能。除此之外,一些更易操作的方法也不断被探索,骨髓间充质干细胞治疗显现出较好的应用前景,一些药物在对抗环磷酰胺、顺铂、多柔比星引起的卵巢毒性上卓有成效。

对女性肿瘤患者使用CTX,引起原始卵泡的破坏导致未成熟卵巢损伤。青春期骨髓间充质干细胞(bone marrow mesenchymal stem cell,BMMSC)对CTX引起的卵巢损伤有一定保护作用。注射间充质干细胞(mesenchymal stem cell,MSC)能治疗化疗药物诱导的兔卵巢衰竭。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onadotropin releasing hormone,GnRH)受体激动剂与化疗药物合用,能对抗化疗所致的绝经前乳腺癌女性患者卵巢损害。化疗药物和GnRH受体激动剂联用或化疗药物单用治疗绝经前乳腺癌妇女的随机对照试验临床数据显示,女性患者接受化疗联用GnRH受体激动剂在化疗后1年内出现卵巢功能早衰(premature ovarian failure,POF)的现象明显少于化疗药物单用,化疗后的风险比率值为0.40,但两组月经恢复率和自然怀孕率相似。因此,化疗药物联用GnRH受体激动剂对治疗患乳腺癌的绝经前妇女能防止在化疗后第1年引起POF,但对月经恢复率或自发怀孕率无影响。

雌激素受体竞争调节剂他莫昔芬(tamoxifen)能对抗化疗药物CTX和DXR引起的卵巢毒性,减少卵泡损伤,促进生育。枸橼酸西地那非对顺铂诱导的卵巢损伤有保护作用,能缓解顺铂诱导的卵巢损伤,选择性地保存动物的生育能力。顺铂5mg/kg可使雌性小鼠原始卵泡,初级、次级卵泡显著性减少,预处理枸橼酸西地那非能显著保留雌性小鼠的原始卵泡数,还可使卵巢AMH明显增高。

(肖松舒 薛 敏) Ke0jeLHZigA1/czzUnhHI82tGRPb5cjhe646sLBW4eYk2fSlFt1EMoWH3fvU1x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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