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章杏云所著《调疾饮食辩》一书“发凡”中云:“病人饮食,藉以滋养胃气,宣行药力,故饮食得宜足为药饵之助,失宜则反与药饵为仇。”这一认识是颇为正确的。病人服中药时有些食物对所服之药有不良的影响,则应忌服,也有某些食物可以增进药物作用的发挥。服药期间对某些食物的禁忌,前人称为服药禁忌。
中医认为,药食同源,食物本身就是药物,所以如果在药物治疗的同时,运用食物来调养,其实质是一种广义上的药物配伍。比如,医生给患者用苦寒的药物下火,而患者却大吃火锅,那么不但药效可能抵消,甚至可能出现反作用,或者出现寒热错杂的情况。所以,临床上为了更大程度地获得疗效,我们不能不重视忌口的问题。
在古代文献中还有许多具体服某味中药期间忌进食某种食物的记载,如:甘草、黄连、桔梗、乌梅忌猪肉;薄荷忌鳖肉;茯苓忌醋;鳖鱼忌苋菜;鸡肉忌黄鳝;蜜忌葱;天门冬忌鲤鱼;白术忌大蒜、桃、李;人参恶黑豆,忌山楂、萝卜、茶叶;土茯苓忌茶等。这方面的内容十分繁杂,虽然可能各有道理,但难以切实遵循,所以对饮食宜忌不能绝对化。
历代医籍虽也强调饮食调养的重要性,但在运用药物治疗疾病时,尤其是对于各种复杂的、疑难的疾病,从来都是强调清淡饮食,或糜粥调养。例如,《伤寒论》中多次指出服药时忌生冷、黏腻、肉、面、五辛、酒、酪、臭物等,实际上就是强调清淡饮食。因为清淡的饮食性质才平和,不寒不温,不燥不烈,不偏不倚,不会干扰医生对病情的正确判断,不会干扰药物的寒热温凉之性,不会干扰药物作用的正常发挥,从而更有利于疾病的康复。
举一个最常见的胃病为例,患者如果出现胃脘部灼热疼痛,常常会自以为是有内热,但实际上胃脘部灼热疼痛有相当一部分是寒证。此时,如果患者进食寒凉的食物如苦瓜、西瓜等,常常使病情雪上加霜。假如这个患者有一定的医学基础,能认识到他患的是“寒胃”,是不是就可以大量地吃热性的食物呢?我觉得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病情不重,他可能单纯吃些热性的食物就可以缓解胃痛,但如果他一边在服用热性的中药,同时还自作主张吃大量的热性食物,两热相合,很可能温补过头。由于不恰当的食疗很可能干扰药物的疗效,所以我们建议,患者在服药治病的同时,不要自作主张地进行食疗。如果要食疗,应在医生指导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