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杰教授经过多年来对开通玄府治法方药的研究与实践探索,在其主编的《玄府学说》一书中,总结出了发散开玄、搜剔开玄、香窜开玄、温通开玄、通下开玄、涌吐开玄、理气开玄、利水开玄、豁痰开玄、活血开玄、泄热开玄、补虚开玄等12种常用开玄方法,其中又特别重视发散、搜剔二法,临证常首选风药、虫药开通玄府,认为风药虫药发挥诸多治疗作用的基点,正是在于开通玄府。因此提出“风药开玄”“虫药开玄”等创新见解,从玄府理论的新视角认识风药、虫药,进一步揭示了风药、虫药发挥疗效的机理,有助于更好地指导临床运用。
风药开通玄府之功,为人所共知。不过一般理解是狭义玄府,即皮肤汗孔,实则风药对于全身上下内外之玄府皆有良好的开通作用。王老指出,风药轻灵活泼,上行下达,内透外散,既能开发肤表的毛孔(发汗解表),也能开通四肢百骸、五官九窍、脏腑经络的玄府。相比之下,后者较前者的范围更广,用处更多。观前人对风药性能的论述,似已有所涉及。如《本经疏证》称麻黄“彻上彻下,彻内彻外,故在里则使精血津液流通,在表则使骨节肌肉毛窍不闭”;《神农本草经百种录》称麻黄“能透出皮肤毛孔之外,又能深入积痰凝血之中,凡药力所不能到处,此能无微不至”;《本草正义》称细辛“上达巅顶,通利耳目,旁达百骸,无微不至,内之宣络脉而疏通百节,外之行孔窍而直透肌肤”;《卢氏药物配合阐述》称菊花“轻清之品……引清阳通于天,化浊阴归于地,使气血中之尘氛不留于空窍,而内外之隧道皆畅通矣”等,均可看作是对此类药物开通玄府作用的生动描述。
老师指出,风药辛散、开发、走窜、宣通、鼓动之性,不仅善于开启玄府之郁闭,而且能激发脏腑活力,振奋人体气化,鼓舞气血流通,促进玄府气液畅行、神机运转,治疗各种气液血脉精神郁滞之病。由于风药品种甚多,性能有别,其开通玄府的力量亦各有不同。一般来说,辛温香窜之品力量较强,辛凉平淡之品力量较弱,各药作用部位亦有所不同(如柴胡、细辛长于通目玄府,辛夷、苍耳子长于通鼻玄府等),临证运用宜灵活选用,必要时还需与虫类药、芳香开窍药等配合使用,方可收到良好效果。
虫类药多具蠕动之性,灵动活泼,攻窜善走,能搜剔脉络玄府内有形无形之邪。张仲景最早将虫类药用于攻逐瘀血,化癥散结。刘完素明确指出干蝎有开发玄府、通泄郁滞之功。此后叶天士对虫类药的搜剔作用作了精辟发挥与应用,“每取虫蚁迅速飞走诸灵,俾飞者升,走者降,血无凝着,气可宣通”(《临证指南医案》)。从此,虫类药被视为临床重要的通络药。当代眼科医家应用虫类药开通玄府治疗疑难眼病取得优良效果。虫药是风药之外老师最常用的一类开玄药,认为其开通力量有过之而无不及。
近现代不少名家均十分重视虫类药的开通作用。如张锡纯论蜈蚣:“走窜之力最速,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气血凝聚之处皆能开之。”(《医学衷中参西录·蜈蚣解》)眼科名家陈达夫临床治疗视神经萎缩常用僵蚕、全蝎、蜈蚣等虫类药开通玄府窍道以发越精气,畅达神光,收效甚捷[中医杂志,1989(2):6.],证明此类药物既长于通络,也善于开玄。利用其钻透搜剔之力开通玄府郁闭,《玄府学说》中称之为搜剔开玄。如与风药配合,发散搜剔并举,开通玄府之力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