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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灾难来袭

1

马塬疑惑地看着小迪,等它继续说下去。

“这是个不好的消息。后羿没有给我公开的权限,所以我现在切断了和管理系统的连接通路,在二级程序下和你交流,但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听到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让马塬脸色一变:“你快说!”

小迪又沉默了一阵子:“‘骁龙二号’其实早已坠毁了,你的爸爸妈妈和其他三位成员,已经全部遇难。”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马塬身子猛然颤抖了几下,脸色变得一片死灰。

“你,你骗我!”马塬嘴角颤抖着说。

小迪没有说话,而是从影像球上调出另一幅画面:在一块块被风沙侵蚀成千奇百怪形状的岩石之间,出现了一截飞船的残骸。看起来,它是从天上坠落下来的,前半部分已经不见了,有可能是被风沙掩埋住了,也可能是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灰飞烟灭了。飞船剩下的半截,如同折断的尾巴和羽翼,斜插在地上。飞船的尾翼上清晰地写着四个字:骁龙二号。

一阵风从沙丘远方呼啸而来,卷起的沙砾扑打在飞船残骸上,然后,影像消失了。

“‘骁龙二号’应该是在磁暴攻击中受损,冲出磁暴区后,在一片流沙之地坠毁了,距离四号矿场五十多千米。”

汇报完这个消息后,小迪安静地等待着。

但出乎它预料的是,马塬虽然身子一阵阵颤抖,脸色一片死灰,却并没有崩溃大哭,或者绝望地号叫。他只是艰难地从蜻蜓车上爬下来,又踉踉跄跄地走回了房子里。

一阵轰隆巨响从伏羲城外远远地传来。那是两个漂浮在熔岩海洋上的小型板块正发生碰撞,溅起一片数十米高的猩红浊浪,在天幕上投下凌厉的剪影,久久没有散去。

2

小迪的程序提示它,要时刻监测马塬的心理状态变化,防止他有过激行为。

但马塬只是整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二天一早,他又如同往常一般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的脸色很憔悴,眼睛也是肿的。

这让小迪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心理比程序判断的要坚强很多。当然,“骁龙二号”失踪已经超过半年了,他应该早已度过了初期的焦虑和恐慌,现在的反应,就像一个等待许久的噩耗终于得到确认。

马塬默默地做着出行训练的准备。等穿戴好装备后,他突然抬起头,问小迪:“和‘骁龙二号’有关的信息,你还知道些什么?”

“‘骁龙二号’的失事地点,是在磁暴区之外的一片流沙之地。此外,‘骁龙二号’传回了一幅磁暴区内的地形图。”

马塬的眼睛一亮:“你下载了吗?”

小迪摇摇头:“后羿将这个作为最高机密封存了起来,我尝试访问过,但被拒绝了。不过,我从相关程序里搜索到了一些隐藏的关键词。除了我们已经知晓的‘荒芜高地’和‘磁暴区’,还有两个词语也一再出现——‘翡翠湖’‘ZUMA’,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

马塬沉思着念叨了几遍,然后摇摇头:“我从来没听爸爸妈妈提过这两个词。看来,只有进入那个神秘的磁暴区,才有可能解开这个谜团!”

“你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念头?”小迪问。

马塬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我是个像风一样的少年呀,再大的风浪,也阻挡不了我的脚步!我要代替爸爸妈妈,去征服那个神秘区域!”

小迪静静地看着马塬,过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有时候,我不太理解你们这些未成年人的行为。你明明知道这趟行程危险重重,而又没有应对危险的办法,却还是要去。”

“或许这就是人类和你们机器人的不同之处吧。小迪,这超出了你的服务范围,你可以不去。”

小迪继续用冷冰冰的语气说:“我是你的陪伴机器人,我的程序不允许我做那样的事。”

它的话还没说完,马塬就扑了过来,给了它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我和你,人机组合,共闯磁暴区!”

3

跟后羿测算的结果一样,三天之后的黎明时分,翻滚的熔岩流抵达伏羲城外。轰隆巨响像闷雷,像狮吼,像龙吟。雷霆万钧的气势让整座伏羲城都阵阵颤抖。马塬听到城内爆发出一阵喧哗。有人在惊恐地呼喊,有人甚至在高声乞求神的眷顾。

“启程的时候到了!”

马塬兴奋得手脚有些微微发抖。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开了视频通话装置。

阿兴的立体影像出现了:“你打算现在出发?”

马塬点点头:“我需要你跟我共同提出申请。”

在后羿制定的社团活动规则中,每个人都不能单独进行城外训练活动,要进行训练活动最少得两个人。这是基于一条安全规则:两个人共同提出申请,系统会将他们的安全程序建立链接,一旦一个人出现意外,另一个人的安全程序就会发出警报。

阿兴使劲点点头,点击了他的智能操作屏。与此同时,马塬也在自己的操作屏上发送了申请。

“那么,十五分钟后,我们在三号训练场相见!”阿兴说完关闭了通话。

小迪出现在马塬身后,“现在正处于熔岩流的峰值阶段。”它提醒道。

房间的灯光突然闪动了几下,接着便暗淡下来。马塬知道,后羿正集中几乎全部算力和能源,应付这场灾难。但他不确定后羿是不是还在四周的某个地方观察着他和小迪的一举一动。

他斟酌着说道:“后羿会把熔岩流引到东边去,三号训练场不会受到影响。我要在一个月后的比赛中夺冠呢,得加紧训练!十五分钟后,你驾驶蜻蜓车去三号训练场,万一情况不稳定,我和阿兴就可以搭乘蜻蜓车赶回来了。”

说着,他冲小迪使劲眨了眨眼。不过,小迪依然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暗示。

马塬走出门去,沿着西边大街朝城外飞奔而去。

走出家门他才发现,整座伏羲城的人们似乎全部出动了。孩子们四处跑动,大人们都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即使有面罩的阻隔,人们依然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呛人气息。

来到伏羲城外,马塬发现阿兴已经在等他了。

“走吧!”阿兴说。

两个人结伴同行,很快来到了三号训练场,那是位于城外西南方向的一处高地,视野开阔。

“城里不会有事吧?”阿兴有些担心。两人放眼朝熔岩流的方向望去——就只是望了那么一眼,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只见疯狂的火浪远远地奔涌而来,似乎要把整个天地变成愤怒的王国。溅起的岩浆在烟幕弥漫的天空画下千万条闪亮的痕迹,那是吞噬生命的野蛮力量,展现出让人难以描述的美。

“第一股熔岩流来了!”马塬的声音颤抖起来。

就像一堵二三十米的高墙,那股熔岩流排山倒海地朝伏羲城的方向扑来!

在熔岩流前进的方向,数十台巨龙般的设备排成整齐的阵列,形成一道守护伏羲城的钢铁堡垒,准备迎接这股狂暴力量的进攻。马塬不太懂那些设备,但他勉强能分辨出挖好的冷却池、搭建的急冷塔和正在全力运作的热交换器、碳化炉。

两股力量正面相遇——溢出警戒线的熔岩流快速冷却凝固,就像一头头瞬间石化的怪兽。熔岩流的进攻速度缓了下来。

这时,在另一个方向,同样有数十台机器在全力运行,熔岩流就像狂暴的巨龙,被某种魔法控制住了,乖乖地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前进,朝浮石区奔去。第一股熔岩流被成功引走了。

伏羲城内远远传来一阵欢呼声,即使在熔岩流的轰隆巨响中,马塬依然听得清,有人在激动地呼喊:“后羿!后羿!你救了我们!”

这时,他身旁突然传来“扑通”的声响。是阿兴。他紧张得都快昏厥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后羿的力量实在强大!”马塬感叹道。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你的蜻蜓车?”阿兴看着伏羲城方向。小迪按照约定,驾驶着蜻蜓车赶了过来。

马塬熟练地关闭了面罩的智能程序,对阿兴说:“阿兴,我要出发了!” uUNDgFs7gLW3MXK/GMkmUQAfAhzSx0ql7rTbA/pE+6LMU6mSjIae1S3pqSoZnev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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