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还时常一人站立在花钵边对着那深红浅红的花朵微笑,像花也正觑着她微笑的样子。
——《玫瑰与九妹》
在那地方待过一年半载的人,应当没有不知道洞井坎上那个门前挂有“家传神方”的医生家的。这又是一个药铺,傩寿先生便是这药铺的掌柜,日常靠在那个旧的脱了漆的硬木长铺柜上,玩弄着他的花猫。
——《爹爹》
歌声早上有,晚上有,除了是河水过大,淹过了再下游数十里的纤路,船只无从行动,平常每一个日子里就都有这歌声!因了这歌声,住在上游一点儿的人,才有各样精致的受用,才有一切的文明。
——《爹爹》
母亲作了碾坊的主人,三三还是活在碾坊里,吃米饭同青菜小鱼鸡蛋过日子,生活毫无什么不同处。三三先是望到爸爸成天全身是糠灰,到后爸爸不见了,妈妈又成天全身是糠灰……
——《三三》
三三的事,鱼知道的比母亲应当还多一点儿,也是当然的。三三在母亲身旁,说的是母亲全听得懂的话,那些凡是母亲不明白的,差不多都在溪边说的。
——《三三》
又不能嗾人走开,又不能自己走开,三三就非常着急,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像天上的霞一样。
——《三三》
一堆日子悠悠的过去,青岛上的空气同日光,把他的性格开始加以改变,这年轻人某种受损害了的感情,为时不久就完全恢复过来了。
——《凤子》
从他住处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眺望到远远的海,每日无时不在那里变化颜色。一些散布在斜坡下不甚整齐的树林,冬天以来,落尽了叶子,矗着一片银色的树枝,在太阳下皆十分谧静安详。
——《凤子》
谁知道在梦里永远不变的,事实上将变成什么样子呢?好的风俗同好的水果,会不会为这个时代带走呢?
——《凤子》
几个人几只狗在积雪被覆的溪涧中追逐狐狸,共同奔赴蹴起一阵如云如雾雪粉,人的欢呼兽的低嗥所形成一种生命的律动,和午后雪晴冷静景物相配衬,那个动人情景再现到我的印象中时,已如离奇的梦魇。
——《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