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曰:“知 ① 者乐 ② 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①知:同“智”。
②乐:喜爱。
孔子说:“智慧的人喜爱水,仁德的人喜爱山。智慧的人灵动,仁德的人沉静。智慧的人快乐,仁德的人长寿。”
苏格拉底:那么,关于哲学家我们不也可以这么说吗?哲学家是智慧的爱好者,他不是仅爱智慧的一部分,而是爱它的全部。
格劳孔:是的,他爱全部。
苏格拉底:那么,一个不爱学习的人,特别是如果他还年轻,还不能判断什么有益,什么无益,我们就不会说他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或一个爱智的人。正像一个事实上不饿因而不想吃东西的人,我们不会说他有好胃口,说他是一个爱食者一样。
格劳孔:很对。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对任何一门学问都想涉猎一下,不知餍足——这种人我们可以正确地称他为爱智者或哲学家吗?
格劳孔:如果好奇能算是爱智的话,那么你会发现许多荒谬的人物都可以叫作哲学家了。所有爱看的人都酷爱学习,因此也必定被包括在内,还有那些永远爱听的人也不在少数,也包括在内。——这种人总是看不到他们参加任何认真的辩论,认真的研究;可是,仿佛他们已把耳朵租出去听合唱了似的,一到酒神节,他们到处跑,不管城里乡下,只要有合唱,他们总是必到。我们要不要称这些人以及有类似爱好的人,还有那些很次要的艺术的爱好者为哲学家呢?
苏格拉底:绝不要。他们只是有点像哲学家罢了。
格劳孔:那么,哪些是真正的哲学家呢?
苏格拉底:那些眼睛盯着真理的人。
——[古希腊]柏拉图著,《理想国:权威全译本》(第五卷),郭斌和、张竹明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年版,第219—220页
苏格拉底:好了,现在你必须承认,这个给予知识的对象以真理给予知识的主体以认识能力的东西,就是善的理念。它乃是知识和认识中的真理的原因。真理和知识都是美的,但善的理念比这两者更美——你承认这一点是不会错的。正如我们前面的比喻可以把光和视觉看成好像太阳而不就是太阳一样,在这里我们也可以把真理和知识看成好像善,但是却不能把它们看成就是善。善是更可敬得多的。
格劳孔:如果善是知识和真理的源泉,又在美方面超过这二者,那么你所说的是一种多么美不可言的东西啊!你当然不可能是想说它是快乐吧?
——[古希腊]柏拉图著,《理想国》(第六卷),张竹明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15年版,第202页
如果说人的生活值得过,那么全在于他的灵魂在这种时候能够观照到美本身。一旦你看到美本身,那么你就绝不会再受黄金、衣服、俊男、美童的迷惑。
——[古希腊]柏拉图著,《柏拉图读本》,王晓朝编译,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年版,第196页
苏格拉底:当一个人的欲望被引导流向知识及一切这类事情上去时,我认为,他就会参与自身心灵的快乐,不去注意肉体的快乐,如果他不是一个冒牌的而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的话。
——[古希腊]柏拉图著,《理想国:权威全译本》(第六卷),郭斌和、张竹明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年版,第233页
孔子认为,智慧的人之所以喜爱水,是因为水灵动、活泼,以最佳方式前进,以最佳方式与它的对立面(各种险阻)相处。智慧的人从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也从水的身上获得了启示,故而喜爱水。仁德的人之所以喜爱山,是因为山沉静、稳重、坚定。仁者心怀天下,博爱他人,不汲汲于名利,不浮躁不安,外无贪而内清静,正好与山的特征相似,所以喜爱山。
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之口,阐述了哲学家之所以追求善、追求美,是因为善和美中存在着事物的根本,这就和孔子所言的“乐山”“乐水”一样,在求善、求美的过程中,不会跟在自然的纷杂现象和无穷尽的原因后面迷失方向,能够达到灵魂的升华。
也就是说,东西方先哲所追求的事物都具备一种特点,即与其志向符合,能够助其修身择善,塑造理想人格。其理想人格往往有如下表现:对真知的求索,对物欲的淡泊,对政治的疏离,对生死的达观。
例一:“乐山”“乐水”境界背后是超乎寻常的广阔襟怀,有多宽的胸襟和眼界就有多广的世界和多远的前路。“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这是李白的襟怀。诗仙绝非浪得虚名,气度、风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李白是否既可算仁者又可算智者?谈谈你的观点。
思路提示:可以结合本则内容进一步思考,言之成理即可。
例二:一些满腔热血的人在遭遇现实的打击后,悄然放弃了追求和理想。现实和理想之间的矛盾应该如何调和?
思路提示:可以选择具体例证支撑观点,进行阐释,增强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