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南教场,位于宝善街东段、东邻护国路的大片地块上,是明清时期云南府城的“演武场”之一。教场出口位于场南,矗立着康熙三十年(1691)建立的牌坊——“宣威万里坊”。
南教场早年范围较广。场左直抵毡子(南华)街,右邻三义庙;北为演武厅(清末“精练右营”驻地,宣统初借此开办高等巡警学堂,址在今宝善街北廊省京剧院宿舍),南边包括今南强街。但在半个世纪间,面积越来越缩小。清末新军的编练基地,选址在北门外的北教场后,被弃置的南教场,一度成为处决人犯的刑场。
辛亥革命后,处决人犯仍在南教场执行,平日,空闲的场地成为形形色色、沉沦于社会底层的人们彷徨的处所。
1920年,云南省长公署决定在南教场开辟市场,分街划巷。教场边原立有“剿办蒙自抢匪炯戒碑”一座,因之迁往北教场。从此,刑场也随之迁往该处(后来又迁移到大西门外的地坛)。
市场建成后,原来宽广的教场,面积也就因之缩小了。
几经变迁,昔日的南教场只剩下北抵宝善街、东接护国路、南邻鼎新街、西到原逸乐(大光明、今星火剧院)电影院的一片。尽管场子较当年缩小,但毕竟空旷。因附近逐渐建起电影院,南区日益热闹,南教场成为耍把戏卖膏药者谋生的集中地。
卖跌打损伤药的郎中们,首先在锣声伴奏下表演武术(耍刀弄棍)吸引观众;有的则先耍上一两套简易“魔术”(红手绢变绿手绢,空碗中变出鸡蛋),等看客围聚成圈,便开始卖药。然而,人们看得多了,往往在卖药开始的时候,人就走散了。也有过针灸医生,用针刺入求治者的痛处,再用剖开的半个网球吸住施针的部位,声称针后再服用他的药粉,很快便可以治好。旧时民智不开,科学落后,前往求治者不乏其人。
20世纪40年代以前,在南教场谋求生活的人,除江湖医生、耍猴把戏,设摊变魔术和赌“红色虾巴”(类似摇宝的赌博)者外,还有一种小型木偶戏,现在已经看不到。这里特别提上一笔。
木偶戏艺人背上一个木箱,一面敲锣,怪声怪气地即兴高唱,形如吼叫。等围拢的人逐渐加多,他便藏身箱后,让成套的木偶出场。伴随剧中人的动作,艺人在“幕后”似唱非唱,似吼非吼,每唱一句,敲锣数声。演完,向观众要钱。别看小小戏箱,它也能上演整本的剧目。常演的有《古城会》《安安送米》《杨香打虎》等剧目。
昆明父老,把这种街头木偶戏,形象地称为“背担吼”(后两字念平声)。“背担吼”也不限于只在南教场上演。昆明的大街小巷,都是它的露天剧场。在南教场、威远街、得胜桥头等处卖艺,可以多收入些毛票铜板。如果在比较冷僻的地方演出,则一场演罢,所得就有限了。艺人们生涯惨淡,生活极其艰苦。1941年市区频繁遭受轰炸,它从此就逐渐绝迹了。
1942年以后,南教场又有了变化。为解决市区房荒,空地开始建造简易房屋,供人租用,开设食馆和游艺性质的茶室。毗邻大光明戏院,开起三六九面馆。原教场南端,则是一个小型的昆明书场,演出歌舞剧和曲艺。大鼓名角花佩秋,相声演员欧少久、小地梨(董常禄)等,曾在场中献艺。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南教场一度变为菜市,后来再改建成宝善大酒店和商业大楼。
南教场几经变化,终于在人们印象中逐日淡化。
《昆明古城拾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