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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欧日封建制的“酷似”

一、英国首任驻日公使欧卢柯库:日本是“东洋版feudalism”

1859年,英国外交官欧卢柯库(Sir Rutherford Alcock,中文名“阿礼国”)来日本,任驻日本总领事兼外交代表,1860年升为首任驻日本公使。1863年,他依据自己驻日三年的经历,撰写了名为The Capital of the Tycoon:A Narrative of a Three Years Residence in Japan(2 Vols,New York)的书。1949年山泽种树将此书大部分译为日文,以《在日本滞留的三年间》为题出版。后来山口光朔翻译了全书,名为《大君之都》,1962年岩波书店以上、中、下三册出版。欧卢柯库在序言中说:

日本人及其生活现状,与数世纪前欧洲相似,其社会形态与欧洲过去的封建时代的特征相似。日本史上的封建制度,其主要特征,与欧洲封建制度大体一致。

《大君之都》第五章再次称日本为“封建制度的东洋版”,说江户时代的日本类似英国的加普兰塔济内托王朝。书中一再称日本的统治者为“封建诸侯”“封建领主”,还认为“现在的日本”诸多本质可比之于“数世纪前的西洋”,希望历史学家对此作“周到系统的研究”。

欧卢柯库关于日本的种种评析,是19世纪中叶颇有史学素养和历史感觉的西欧外交官以亲身体会在日本得出的结论,甚具比较史学价值。欧卢柯库可以说是以feudalism表述近世日本社会制度的第一人。

二、留学德国的福田德三在课堂上的“会心之笑”

日本经济史学家福田德三,1898年留学德国,1900年他用德文发表Die Gesellscha ftliche und Wirtschaftliche Entwickelung in Japan。该书被坂西由藏译成日文,题为《日本经济史论》,1907年4月(东京、大阪)宝文馆出版。关于这本书的写作缘起,福田德三留德期间的德国老师、经济史教授布伦坦诺(Lujo Brentano)1900年12月为该书所作的序言《日本论》里有具体记述:

近来,我在听讲学生中发现了一个非常聪明的日本人,就是福田德三……在我的经济史的课上,我常见他目光炯炯,面露微笑。一天,我问他微笑的缘故,他便答道:“我听先生所讲的欧洲经济史论,都和日本的历史一样。”于是,我嘱咐他把日本的经济史介绍给欧洲的读者。

此一生动描写,透过欧洲教师的眼光,展现旅欧日本学人的观察与感受,反映出日、欧封建制的近似性。这与此前旅日的欧洲目击者的观察结果彼此呼应。

12至19世纪,日本由征夷大将军的幕府与被其封予的地方上的世袭军事贵族(武士)分享权力,建立起以政治分权、领主经济为特征的封建制度,尤其是江户时代的“幕藩体制”,同中国周代封建制、9至15世纪西欧feudalism确有近似之处,与中国秦汉至明清以中央集权的郡县制和地主自耕农经济为特征的社会则区别明显。而日本近代化过程之所以较为便捷,原因之一在于日本的前近代社会形态与西欧酷似,都经历过“封建制度”。这也是“封建”与feudalism在日本达成对译的重要基础。 41vx1DT0AqBgzuT2rRVv/VnMloPXvqff+MScClH0pT03zc/G97SRZxlgvohWvIF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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