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三十五年(1770),36岁的段玉裁“铨授”贵州玉屏县,两年左右“以诖误入都”;“越三年,宰于蜀”,先后署理富顺县、南溪县,并有半年时间兼任“化林坪”兵站的站务,有一年时间调回“成都候补”;只有乾隆四十三年至四十五年(1778—1780),任巫山知县,相对平稳,而先以父老尽孝辞职未获批准,最终称身体有病辞职获批准。段氏《八十自序》说“庚寅出宰于黔,越三年,宰于蜀,至辛丑引疾归”,《博陵尹师所赐朱子小学恭跋》称“三十六乃出为县令,不学而仕者十年,政事无可纪。四十六先君子已年过七十,请终养,未合例。遂引疾归” 。
这十年并非如段氏谦称的“政事无可纪”,而是勤政廉政、赈灾救民、兴学劝化、表彰忠烈、重修县志。此期新交往的学人不多,公务之外,静心阅读与著述。除戴震外,见于记载有交往的人仅戴震在京借住的房主洪素人朴,作序的钱大昕,来信的程易田、孔继涵、戴震之子戴中立,好友四川学政吴省钦,钱墉人张宾鹤,延主学易书院的李瑞五,纳溪县令不君,借书的徐袖东等人。赵航评论说:
在黔、川期间,七品知县,固然有该处理的政务,但相当一部分精力是用在学问上,著书立说,经常是独居西楼,“一灯荧然”。基本是个体活动,也很少有学术交游,有交往的只有好友四川学政吴省钦、同官朱云骏等一、二人而已,形不成一定的学术氛围。与他的前期、后期相比,差别相当明显。前、中、后三个时期,从学术交游的状况看,两头高涨、中间低落,呈马鞍形。这是非常有趣的文化现象。至少充分说明,经济和学术文化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段玉裁足迹虽然遍及半个中国,北到燕山,南至五岭,但对他学术产生巨大影响的是两个中心地区所凝聚的文化圈:北京文化圈和江南文化圈。
此一时期他在学术上有不少收获,如修订完成了古音学巨著《六书音均表》、诗经学成果《毛诗故训传定本小笺》,开始了《说文解字》研究的酝酿构思并有初步成果,另撰多篇学术文章和诗作。
以下从段氏为官的“三起三落”、政事、学术成果、交游等方面做一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