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冷,谁就靠壁炉上面的烟囱近些,享受免费的供暖。雌鸽子已经开始准备孵蛋了。麻雀和寒鸦则不停地飞来飞去,到处寻找能够用来做窝的各种材料。这些材料通常包括稻草,以及做软垫子时会用到的绒毛和羽毛等。
猫和男孩是鸟儿们最不欢迎的客人,因为这些客人经常恶作剧,捣毁它们辛辛苦苦才做成的窝。
椋鸟的家门口吵吵嚷嚷,各种绒毛、羽毛、草茎飞得到处都是。
原来是房子的主人椋鸟回来了。
它们发现麻雀占了自己的巢,于是便揪住麻雀,一个个地往外轰。椋鸟很生气,连麻雀的羽毛垫子都扔了出去——将麻雀彻底扫地出门!
有一个工人正站在脚手架上抹泥灰,他是被雇来修补屋顶裂缝的。一只麻雀在屋顶上蹦来蹦去,它瞟了一眼屋檐下,忽然大叫一声,直接向水泥工人的脸扑了过去。水泥工人挥舞着小铲子撵它,但它就是不走。他哪里想到,他把裂缝里的麻雀巢封上了,那里面还有麻雀的蛋呢。
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绒毛、羽毛随风飘扬。
街上出现了一些大苍蝇,它们蓝中透绿、闪着金光。看那模样,一只只都无精打采、迷迷糊糊得好像梦游一样。它们不会飞,只能沿着屋子的外墙来来回回地爬着,哆哆嗦嗦地一步一步地挪着细腿。
这些苍蝇整个白天都在晒太阳,晚上则爬回墙壁裂缝或篱笆的空隙里过夜。
有一群流浪者出现在列宁格勒的街头,那就是苍蝇虎( 跳蛛 )。
人们常说:“腿快的狼最容易伤人。”苍蝇虎也是这样的。它们并不像普通的蜘蛛,能够织出精巧复杂的网来捕食,而是四处流浪,埋伏在暗处,当遇到苍蝇或者别的小昆虫时,它们便立马纵身扑过去把对方吃掉。
一些呆头呆脑的小幼虫从河面的冰缝中爬了出来,它们慢慢悠悠地爬到岸边,把身上厚厚的皮蜕掉,然后变成另外的样子——有翅膀的飞虫。它们身体细小、匀称,但既不是苍蝇,也不是蝴蝶,而是石蝇(襀 翅目 )。
这时石蝇的翅膀又长又轻,身子也十分轻盈,却不会飞翔。那是因为它们还太过于稚嫩,需要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生长。
这些石蝇爱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马路,其间它们可能会被过路的人踩死,可能会被马儿的铁蹄践踏而死,可能会被汽车轮子碾压而死,也可能会被麻雀像啄米粒似的啄食而死。尽管如此,它们仍然还是一个劲地往前爬。一批又一批的石蝇死掉了,但是它们有成千上万的兄弟姐妹,那些幸存者还在继续往前爬着。
此时,那些爬过马路的石蝇正趴在房屋的外墙上,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呢。
⊙一些呆头呆脑的小幼虫从河面的冰缝中爬了出来。
八十年前,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凯戈罗多夫教授开始在列斯诺耶进行观测,自此这种区域性物候学的研究一直在持续进行着。
全苏地理协会设立了以凯戈罗多夫命名的专门委员会,该委员会正在组织物候学的观察和信息搜集工作。
苏联各地的物候学爱好者,给委员会发来了自己累积多年的观察记录。多年来,已积累了大量的资料,如鸟类的迁徙,植物花开花谢的规律,昆虫的出没……这些内容甚至可以编成一部“自然通历”了,这样的历书有助于预测天气和安排各项农业工作。
如今,列斯诺耶已建立起国家物候中心观察站。放眼全世界,这种有五十年以上历史的观察站只有三座而已。
在晴朗温暖的日子里,“小蚊子”开始在空中起舞了。
请不必害怕它们:这种“小蚊子”不叮人,这是舞虻。
这种“小蚊子”喜欢聚集成一大群,像一根圆柱子那样盘旋在半空,彼此碰撞。一只只舞虻就像点缀在天空中的一个个小黑点,又像人脸上的颗颗雀斑。
公园里、花园里、庭院里,款冬花热热闹闹地开花了。这是一种黄灿灿的花。
⊙ 春天,鲜花盛开,蝴蝶在花丛间飞舞。
在街头,有人在叫卖一束束林中早开的春花。卖花人将这种花叫作“雪下紫罗兰”,然而它的颜色和味道都不怎么像紫罗兰。其实,这种花真正的名字叫“蓝色獐耳细辛”。
树木也苏醒了。你听,白桦树内的汁液不是已经开始流淌了吗?
蝴蝶出来了,它们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的翅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第一批出现的蝴蝶有那些在阁楼里过冬的黑褐色、带红斑点的荨麻蛱蝶,以及那些淡黄色的黄粉蝶。
花园和果园里,雄燕雀的叫声十分响亮,它们总爱欢快地唱着歌。它们的胸脯是淡紫色的,但是脑袋瓜儿却是浅蓝色的。
很多的雄燕雀蹦蹦跳跳地聚集在一起,等待着它们的爱人——雌燕雀的到来。要知道,那些雌燕雀经常会迟到。
植树造林大会即将召开,各地的林务员们、森林学家们、农学家们纷纷前来参会。
一百多年来,为了在我们伟大祖国的草原地区造出一大片森林,科学家们做了许多勘察工作,并实地栽种树木。他们筛选出三百多个乔木和灌木品种,再根据不同草原的特性,为其选择适应能力最强的品种。比如,顿河草原上,最适合把橡树跟锦鸡、忍冬以及其他灌木混杂着种在一起。
我们的工厂研制出了一种新机器,若是使用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造出一大片森林。如今已经有好几十万公顷的土地造林成功了。
近几年,我们全国还准备造出几百万公顷的新森林,这对改善环境将起到很大作用。
⊙ 一只死老鼠被冲出来了。
春天来了,在列斯诺耶公园的峡谷里,一条条小溪缓缓地流淌着。在一条小小的溪涧上,我们几个《森林报》的通讯员用石块和泥土做了一道拦水坝,然后在一旁守候着,想看看有什么动物会先游过来。
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什么动物都没看到,只有一些木片和小树枝漂到水塘里打转转。
后来,一只死老鼠被晃晃悠悠地从小溪底部冲出来了。它不是我们常见的灰不溜秋的家鼠,而是浑身长着棕黄色的细毛,夹杂着一些条纹,尾巴还短短的田鼠。
⊙ 青蛙游过来了,它的后腿一蹬一蹬的,很带劲儿。
情况很可能是这样的:这只田鼠已经死了很久了,一直在雪底下埋着。现在雪化成了水,溪水就带着它,不知要去向何方。
没过多久,溪水又带来了一只黑色的小甲虫。只见它手脚乱动,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旋转着,却怎么也不能从水里爬出来。开始,大家以为它是某种水栖甲虫,捞起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它是一种最不喜欢水的陆生甲虫——屎壳郎。想来,它并不是自愿跳进水里的,而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接着,有个家伙自己游过来了,它的后腿一蹬一蹬的,很带劲儿。你们猜猜它是谁?对了,它是只青蛙!周围还有积雪,但是青蛙可不管那些,一见到水它马上就赶过来了。它跳到岸上,很快就消失在灌木丛里了。
最后,又游过来一只小兽。它毛是褐色的,很像刚才那只老鼠,只是尾巴要短得多。这是只水老鼠。入冬时,它储备了好多粮食,现在都吃光了。春天来了,它便立马出来找吃的了。
小丘上已经冒出来一丛丛款冬花的细茎。它的每一丛茎,都是一个小家庭。那些长得比较苗条、高高直直的茎,是家中的哥哥姐姐;紧挨着它们长的那些粗粗短短的、看着有些笨拙的茎,年纪还小,它们是弟弟妹妹。
有一些茎的模样特别可笑,它们弯着腰站在那儿,不敢抬头,好像是因为刚刚来到世间,还很害羞,怕见生人呢。
每个这样的小家庭,都是一点点地从地下的根状茎上长出来的。从去年秋天起,这段根状茎就已经在为家庭新成员的出生储备养料了。现在,这些养料在一点点地消耗,不过还足够维持整个花期。不久后,这些小脑袋就会变成黄色的、呈辐射状的小花。准确地说,那不是花朵,而是花序,是一簇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的小花。
当这些花儿开始凋谢的时候,根状茎上就会生出叶子来。这些叶子的任务就是往根状茎里储备新的养分。
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号角声,令列宁格勒的居民们有些摸不着头脑。早晨,天刚蒙蒙亮,街上还没有行人,整座城市还是一片静悄悄的,所以这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要是眼力好,放眼望去:有一大群白色的大鸟紧贴着云朵在飞,它们的脖子又直又长。这是一群列队飞行、喜欢鸣叫的野天鹅。
⊙ 有一大群白色的大鸟紧贴着云朵在飞。
每年早春时节,野天鹅都会从我们城市的上空飞过,用它们的大嗓门发出“乌拉,乌拉”的嘹亮的号角声。不过,如果在热闹拥挤的街头,人声鼎沸,还有汽车鸣笛声,想听到这样的号角声就有些困难了。
现在,野天鹅们正急匆匆地飞往科拉半岛阿尔汉格尔斯克地区,那里有梅津河和伯朝拉河,这两条河的岸边正是它们筑巢的最佳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