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承乾在东宫侍卫的护送下,一行人奔着幽州而去。
当真正的骑在马上,离开长安城后,李承乾的心中又涌上了深深的担忧。
“老祖,我真的可以活着回来吗?”李承乾担忧道。
“密信的事情交代好了吗?”李渊问道。
“嗯嗯!都是按照老祖您的指示,一点不差的交代好了!”李承乾连忙点头说道。
事关自己自己的小命,他怎么敢不谨慎啊!
“那就没问题!放心的去吧!”李渊说道。
“可是老祖……我还是有些怕……”李承乾仍然担忧的说道。
李渊却是不再理会,人之向死,换谁能不怕!
不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真要折在幽州,自己也没办法不是!
李承乾等了良久,没有在听到那个让他心安的声音,骑在马背上的他沉默了下来。
而他并不知道,此刻的长安城,却是格外热闹。
蜀王府。
李恪听到手下人禀报说李承乾离开了长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好!东宫那位真是我等楷模啊!哈哈哈……”
“老大人,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高明!”李恪欣喜的冲着封德彝说道。
“咳咳咳!”
封德彝闻言,猛然间被茶水呛了一口。
“蜀王殿下,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这话老臣就当没有听到!”封德彝语气幽幽的说道。
“嘿!明白!”
李恪笑了。
“老大人,您说,若是东宫那位回不来,这储君的位置是不是轮到……”李恪手指了指自己。
封德彝闻言却是摇摇头,说道:“还差点!”
“哪一点?”李恪问道。
“马市!”封德彝眼神灼灼道。
看着李恪不解的神色,继续道。
“还记得太子的一鸣惊人之言吗?对!就是对突厥的打与不打之论!经过这么多天的发酵,明天朝堂之上定会有个明确的声音!”
“您老是说……让我站出来?”李恪说道。
“没错!太子之论虽然深的圣心,可那只是在议政之时,而明天却是宣布国策之时!若是你能够说出些真知灼见,圣心臣心都将站到你这边!”
封德彝不愧是个老狐狸,对朝堂的局势把控的很到位。
“可这和马市有什么关系?”李恪继续问道。
“他派人去过!”封德彝指着太极宫方向说道。
“多谢老大人,本王明白了!”李恪眼睛亮了。
“来人!去马市!”
李恪行事向来干脆利索,有勇有谋,换了身常服后,便带着几个护卫去了西市。
“真是奇了怪了,这西市的花椒怎么突然涨价了!”
“你还能买到花椒?我逛了好几家店铺,都没有!”
“不应该啊!这花椒又不能当饭吃!怎么一夜间都没了!”
李恪走在路上,听着行人的议论,有些诧异。
“这都不知道?老汉可是有独家消息!”
“俺在工部有亲,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快说!”有人等不及的催促道。
“嘿嘿!花椒都被宫里买走了!听说买了两万金的呢!”老汉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么多?干啥?还能盖房子?”那人奇怪道。
“嘿!还真被你说准了!知道椒房不?对!就是用花椒捻成粉末与土混合后抹墙!”
“皇上不是没钱打仗吗?竟然还这么奢侈?”众人震惊了。
“嘘!是大安宫那位,毕竟是亲爹,皇上能有什么办法!”
李恪停住脚步,特意听了几句,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自己这皇祖父竟然盖椒房?咋想的?疯了?
“唉!听说那位前太子也是奢侈成风的,秦王幸亏当了皇上,要不然……这天下指不定啥样呢!”
“收声啊!这话也敢说,不想活了!这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吗!小心被官府听到!”
“怕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当今天子圣明!”
这些话就像是一阵风,缓缓的在长安城刮了起来。
来到西市的李渊,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
“主子……”高湛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些人。
“无妨!他们说的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或许还可防,但是人心又怎么能够防的住!”李渊不在乎的摆摆手,经历这么多大风大浪,区区一个流言岂能打垮他!
“阿爷,要不就不修葺宫殿了!”馆陶忧心忡忡道。
“呵呵!那怎么行!这骄奢的帽子都戴上了,怎么能够不修呢!高湛,在多买点,把张婕妤的兰院,王美人的梧桐苑,还有刘才人的碎玉轩都修葺好!”李渊说道。
“遵旨!”高湛领命道。
“走!直接去马市那边的茶肆吧!”李渊听着窃窃私语的老百姓,眼眸散发着寒芒。
这事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仅仅一夜之间,就闹出这么大动静,除了李二没有第二个。
李二,你小子可以,这手推波助澜用的到是挺溜,这点小事你都能写出这么篇精彩的文章,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爹的厉害!
李渊心里明镜似的。
……
茶肆。
熟悉的店铺,熟悉的味道,却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阿爷,您不要生气!”馆陶小声的说道。
“放心!不过是一顶奢侈的帽子,我还是戴的住的!而且,爹又没用国库的钱,怕什么!”李渊笑着说道。
“那要不要女儿解释下?”馆陶小声建议道。
“不用!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谣言,很多时候并不是止于智者!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更愿意相信谣言是真的!”李渊神色分明的说道。
“阿爷,你是要买马吗?”馆陶顺着李渊的视线向外看去,说了心中好多天的疑惑。
“其实,我在等人!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
馆陶听的迷迷糊糊的。
李渊却是看着马市那些人,他确实是在等人,或者说,他想再验证下脑海中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暮然!
李渊的眼睛亮了!
对面有两伙人起了争执,是在争论胡马卖的比中原马还便宜的事情。
“咦?那不是蜀王李恪吗?”馆陶指着其中一人说道。
“是他!”
李渊脸上露出了笑容。
“高湛,派人跟着那位公子,不要表漏身份,等他和李恪分开后,把他请到隔壁街的凡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