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什么主意?”李世民凝神问道。
“户部能不能拿出十万金?”长孙无忌向着宇文士及问道。
“若是筹措一下,可以拿出十万金,但是后面若是有必要之需,就没有了!”宇文士及说道。
必要之需?
李承乾不解的在心底问道。
“老祖,什么是必要之需?我怎么听着他是话里有话?”
李渊时刻都在关注着太极殿发生的事情,当下说道。
“还记得去年突厥是怎么退去的吗?”
“您是说……钱财!”李承乾恍然道。
“没错!此次突厥或许会退兵,但不会那么简单,相比突厥而言,罗艺就是撼树的蚍蜉!”
“也就是说,户部的钱要为突厥准备?”
“嗯!”
李渊闻言沉默了下,身为大唐帝国的缔造者,这是他们的耻辱。
李承乾闻言,看着舅舅长孙无忌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这些国家大臣果然都是聪明人,看神色便知道,他们早就想到了。
以前他还不觉得,现在站在老祖的肩膀上,他突然发现今天看到的大臣更加清晰了。
嗯!
有老祖在真好!
这是自己的秘密!
“皇上!”
房玄龄看向李世民。
“罢了!此事让朕在考虑一下!你们先把各路军马调动安排妥当!”
“遵旨!”
众人闻言退出了大殿。
……
蜀王府。
“老大人,父皇到底什么意思?这仗是打还是不打!”
“还有那太子,真是怯弱无能,说什么奇兵制胜,依本王看,就是胆小!”蜀王李恪不屑道。
“蜀王殿下,这你可就看错了,太子殿下今日那番话可是深的皇上心意!”封德彝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说道。
“老大人,这话怎么讲?父皇可没有赞赏他?”蜀王李恪不解道。
“呵呵……文本,你是秘书郎,你觉得呢?”封德彝冲着岑文本问道。
“大人,今天的东宫有些让人看不透啊!”
“仅凭一封奏本就能推断突厥犯境,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心里面定然是满意的!”
“还有他那打与不打的言论,虽然没有明确表态,可这正是高明的地方!若不是亲耳听到,在下真以为这是经历宦海沉浮的老手说的!”
岑文本回想着李承乾的话,感慨说道。
“这……老大人,这都什么意思?本王听不懂?”蜀王李恪有些疑惑。
封德彝闻言,看了眼岑文本,示意对方给李恪讲讲。
“蜀王殿下,东宫那位说要打,这是附和圣意!而后又说当以奇制胜,以退突厥为胜,殿下不妨细想,何为奇?又如何退突厥?”
“两军交战可为奇,全歼突厥可谓退敌,那大军围而不打,朝廷用钱拉拢突厥各首领以退兵,这是不是奇?是不是退敌?”
听到岑文本的话,李恪这才反应过来。
“好啊!东宫那位也太滑头了吧!这不就是第二个渭桥之盟吗!”李恪不屑撇撇嘴。
“殿下,你可不要小瞧这两句话,东宫这几句话,可是说到皇上心里去了!你以为皇上真想打仗吗?不!皇上比谁都明白,这仗打不赢!既然打不赢,又何必要打!”
“只不过,有些话,皇上不方便说出来。
只是,没想到东宫那位,竟然给出这么个非君非臣的答案,看来咱们的吏部尚书深藏不露啊!”岑文本继续说道。
“你是说,这是长孙无忌的主意?”李恪惊讶道。
“除了那小子还有谁,殿下莫要小瞧了此人!”封德彝接过话茬说道。
“不过,今天东宫的表现确实让人摸不透,殿下不得不防啊!”
“老大人,东宫今日这举动当有贤能之称了!”岑文本提醒道。
“这……那该怎么办?”李恪闻言有些焦急。
“呵呵……不要慌,不要慌,老夫经历过晋王杨广,看过隐太子建成,也领教过昔日秦王,这些人哪个不是人中俊杰,可现在杨广和建成都去哪里了?”封德彝眼眸深邃道。
“老大人,您的意思是?”李恪请教道。
“太子是什么?胜者生,负者死而已!”封德彝低沉的语气慢幽幽的说道。
“……”
岑文本和李恪闻言怔住了,脸上露出胆怯之色。
封德彝看了眼两人,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放心,就算有什么闪失,也是罗艺的过错!老夫要进宫为君分忧了!”
封德彝起身,整理了下官服,一步一步稳如泰山的走了。
……
大安宫。
李渊在馆陶等人的陪同下,正在巡视自己的宫殿。
“初冬降临,万物肃杀,这些树木花草马上就要衰败了!”
“父皇,女儿到觉得挺好的!”馆陶说道。
“哦?何出此言啊?”李渊来了兴趣,问道。
“父皇不是常说,天道自然吗?女儿看这花草树木也当是顺应天道而已,冬天枯萎,落叶护根,等到来年枯木逢春,树更加茂盛,花也更加鲜艳!”
“好!说的好!玄真,听到了吗?”李渊对着跟着一旁的裴寂说道。
“是,老臣听到了,馆陶长公主不但说的好,看的也透彻!老臣觉得,比老臣强多了!”
裴寂满脸笑意的说着,他是越想越后怕了,下了朝就赶紧跑到李渊这里来了。
“这是永寿台,馆陶起的名字,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下!”
李渊看了眼裴寂额头汗水,向着旁边永寿台走去。
“陛下这是怜惜臣呢!”裴寂堆笑道。
“父皇,女儿去准备茶!”
李渊点点头,看了眼熟悉的景色,开口说道。
“你来找我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时代没有给你我更多的选择,胜者生,负者死,你我的战场早已经被黄沙掩埋,如今有一杯清茶为伴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老臣明白,可是老臣心不甘啊!”裴寂沮丧着脸说道。
“不甘又如何,这些花草树木就真的甘心护根吗?不过是顺应潮流罢了!现在退下你还是大唐第一位宰相,裴家一门还是大唐的勋贵之家!”李渊说道。
“陛下,枯木还能逢春吗?”裴寂寻思良久,小声问道。
“唉!”
李渊摇摇头,他知道裴寂不甘心退出朝堂,转而说道。
“玄真,多考虑下孩子们,朕也知道你闲不住,若是你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朕,朕给你个差事干干!”
“不过,看你这身子骨,恐怕也干不了几年了!”
李渊起身,看着垂垂老矣的裴寂说道。
“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交办的差事,就算老臣没了,也要让后辈把他办好了!老臣告退了!”裴寂行礼说道。
“呵!高湛,你说这家伙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人死了还想把朕的差事留给他家!”
李渊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