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一脸色一变,曾经冰火两重天的眼睛,此时却红的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他道,“本王不在,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本王的王妃的?若是她死了,你们就一起给她陪葬!”
所有人都吓得呼吸一窒,却没有人敢说话,管家则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后悔这几日没有抽空来这里看一眼,他原本以为王妃被关在这里,顶多就是行事不便。王爷对她的态度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应该没人敢为难她才是,没想到……
“蝉衣呢?”冰冷的声音传来。
张大夫看见没人说话,只得上前一步道,“回王爷的话,蝉衣姑娘伤势过重,只怕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寒一的眼中已经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意,吓得那张大夫连忙跪下道,“王爷息怒,在下定当全力医治,王妃和蝉衣姑娘都还年轻,或许……或许还医的好也不一定!”
夜寒一眯着眼睛不说话。
张大夫看他不再动不动就让他陪葬了,忙朝着揽月床前走去,他又给揽月把了把脉,这才写了一个药方递给管家,自己则急急忙忙的朝着蝉衣的房间走去。
刚才他看那王爷的脸色,只怕王妃和这位姑娘哪位没了性命,他都的陪葬,想到这,张大夫只觉得自己命苦!
整整一天,揽月一点声息都没有,张大夫的药灌下去一碗又一碗,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蝉衣也一直悄无声息,而且情况似乎比揽月的还要厉害一些。
夜寒一的脸阴的如同十八层地狱下的阎罗一般,吓得整个王府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直到凌晨,揽月的烧才渐渐的退下去一些,可是却依然昏迷了,夜寒一瞧着张大夫一直擦冷汗的样子,仿佛已经耗尽最后一点耐性,“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若是他当初肯信她一句话,那现在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张大夫跪在地上,说话都结巴了,他道,“回……回王爷的话,王妃现在高烧刚退,身子还很虚弱。若是……若是她明日天亮之前能够醒来,便会无事!”
夜寒一一字一句道,“要是她醒不过来呢?”
“要是她醒不过,只怕……只怕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张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寒一的手已经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那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吓得众人的脸变了又变,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眼看着天边已经有亮光冲破了天际,而揽月依然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她的双眼紧闭着,仿佛永远都醒不过来一般。
终于,漫天的朝霞铺满了整个王府,那些绚丽鲜艳的颜色,越发衬得寒王府一片死寂。
夜寒一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脑海里是揽月精致却又绝望的小脸,“你为什么不肯信我一句?”
是呀,他为什么就是不肯信她一句呢?
若是他当初肯信她一句,哪怕只是一句……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张大夫瞧着躺在床上的揽月,颤颤巍巍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鼻子,神情都快哭了出来,“王……王爷!”
王府的下人一看张大夫这表情,‘哗啦’一声就全部都跪下了。
夜寒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半眯着眼睛,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道,“你想说什么?”
“王爷,王妃她……她……”
夜寒一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揽月的身上,嗜血的双眼此时却平静的吓人,突然他抽出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下人刺去。
几个胆小的吓得当时就尖叫了起来,在这一片尖叫中,一声轻哼声响起。
那声音仿如同从某个空间传来的梵音一般,穿过屋子里纷乱的一切,重重的落在夜寒一的耳朵里。
他不可思议的回头,看见张大夫正三步两步走到揽月床前,他掀开揽月的眼皮子看了看,又给她把了把脉,良久才不可置信道,“王爷,王妃她……王妃她有脉搏了!”
夜寒一忙大步走过去,果然看见揽月的眉毛皱了皱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那个下人则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王妃再晚醒一步,哪怕只是一息的功夫,那他的脑袋现在也已经搬家了。
“王爷,王妃的脉搏比刚才好了许久,应该不用多久就能醒来!”
夜寒一的嘴角刚一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蝉衣呢?”
这个女人把那个小丫鬟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若是知道那个小丫鬟死了,只怕得杀了他!
张大夫的面前悲催的不能再悲催了,他的脸皱成一堆道,“王爷,蝉衣姑娘那一刀极重,再加上失血过多,在下能用的药已经全用了,现在只剩听天命了!”
夜寒一挑眉,“若是王妃知道那丫鬟没了,恐怕会杀了本王,你们若是准备棺材的话,提前给本王也备一份!”
众人的脸再次被吓白了,管家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省的被夜王来来回回这么折腾!
“王爷息怒,在下……在下这就去看看蝉衣姑娘!若是蝉衣姑娘有个什么意外,在下定当给蝉衣姑娘陪葬!”
夜寒一冷冷睨他一眼没说话,管家则长长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竟然这么不牢靠。
又过了两刻钟,揽月再次蹙了蹙眉,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瞧着面前破烂的房顶,终于想起自己重生了,而且还被夜寒一关在了这里。
“醒了?”有声音从她旁边传来。
揽月扭头,只见她小小的房间内,黑压压的跪了一群下人,在那些下人前面,夜寒一神色不自在的站在那里。
他嘴巴上面长了青色的胡子,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下面还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披着,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揽月皱了皱眉毛,突然想起什么道,“蝉衣呢?”
她记得她昏迷的时候这个傻丫头又哭又喊得,现在怎么没有看见她。
刚刚走进房间的张大夫听揽月这么一说,刚刚暖和过来的身子,又瞬间冰冷。
夜寒一的眼皮跳了跳,目光沉沉的落在张大夫脸上,“蝉衣有事出去了,或许明日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