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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驰神往

我们很难从进化史上发现,到底从何时开始,运动、思维、情绪之间产生了联系,因为没有什么表面的现象可供观察,它们都发生在我们的脑子里,而不在其他物种的脑子里。但我们确定,它们之间确实有联系,因为我们发现,运动不光可以发生在生理层面,更可以发生在头脑中。

我们不知道其他物种有没有运动—思维之间的联系,但有些证据好像证明了,一些物种也可以提前谋划。2009年,一只名为Santino的黑猩猩在瑞典富鲁维克动物园安静地堆石头,然后,它突然用石头砸游客,看着很像是早有预谋的行动。 6 灌丛鸦(scrub jay)是乌鸦里面最聪明的,它们会把食物藏起来慢慢吃。在实验中,研究人员会喂它们一些普通的饲料,偶尔给一些好吃的,然后发现,它们好像提前计划好把好吃的储存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拿出来吃。 7 所以有人说,这就是它们具有前瞻性思维的证据,但另一些科学家认为,这并不能证明它们在为未来做准备。看来只有等我们懂乌鸦语后,才能知道真相了。

可以肯定的是,人类是可以重温过去、畅想未来的。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能力,心驰神往的能力,绝对是人类特有的本领,也就是鲁道夫·利纳斯所谓的“进化了的内在运动”(evolutionary internalisation of movement)。利纳斯的观点认为,思考和运动本质上是一回事儿。唯一不同的是,运动可以被观察到。

想象能力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与真实的运动不同,想象是虚拟的,没风险的,我们可以在头脑中安全地探索世界,尝试各种东西。情绪也是如此,也发生在头脑中。它促使我们采取行动,去改变那些不好的东西。“Emotion”(情绪)这个词来自拉丁语,原意是“离开”。如果我们可以在真的运动之前,在脑子里过一遍流程,那我们在应对掠食者或竞争对手的时候就有很大优势了,这就是我们能在复杂社会中生存的基础。

20世纪60年代的实验表明,身体—大脑—理解这个循环,必须在现实生活中演练过,才能真正发挥作用。在一个经典的(但令人心痛的)视知觉实验中,研究人员把两只小奶猫绑在传送带上方。 8 小奶猫的任务是每天跟着传送带一圈一圈地转圈,而且它们互相之间可以看到彼此是如何运动的。不同之处在于,一只小奶猫的脚可以接触到地面,并通过向前行走来带动传送带。而另一只小奶猫被装在一个悬空在传送带上方的笼子里,脚不能真正接触到地面,也无法让传送带转动。过了几周,小奶猫都被放出来了。那只脚着地的、可以驱使传送带转动的小猫情况良好,在地上也可以正常行走。但另一只则和实验预测的完全一致,它像一只瞎了的猫一样,无法躲避障碍,也无法在房间里正常行走。究其原因是,小奶猫在早期学习运动的时候,无法将自己的身体运动与外界的变化联系起来,所以它也就无法理解它眼睛里看到的东西。 /R+CyUC8nxEJP4tSN5iJeQBtEC4RB38QMebNK1BP/iwpyR2LqPcFKwpY9qJTQu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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