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汤姆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让小伙伴们主动地去帮忙刷墙。篱笆墙刷好以后,汤姆便返回屋子向波利姨妈汇报。在得到波利姨妈的允许后,汤姆走出了家门。这时,他无意中碰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并对她一见钟情,他想出了什么办法来讨姑娘的芳心呢?
汤姆走到波利姨妈面前。这时,波利姨妈正坐在房子后面一间舒适的屋子里。
她以为,汤姆早已逃之夭夭,见他勇敢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时惊诧不已。
汤姆说:“我可以去玩了吗,姨妈?”
“什么?已经干完了?你刷了多少?”
“全都刷完了,姨妈。”
“汤姆,别对我撒谎,我不能容忍谎话。”
“我没撒谎,姨妈。真的都刷完了。”
波利姨妈对这种话没抱多少信赖。她亲自走到街上去察看,只见整个篱笆墙都粉刷过,而且精心粉刷过几遍,就连地面上也溅了一道白色,她简直惊得张口结舌。
她说:“哎呀,没想到!竟然变了个人似的。汤姆,只要你专心,还是能成大器的。”
接着,她连忙淡化一下刚才的恭维,补充说:“可我不能不说,你就是难得专心。好啦,去玩吧。不过,要早点回来,要不然,我非狠狠揍你不可。”
汤姆蹦蹦跳跳跑到屋外,见希德正顺着外面通往二层的后楼梯往上爬。
土块唾手可得,一眨眼工夫,土块像一阵猛烈的冰雹一样朝希德打过去。
没等波利姨妈缓过神来营救,希德早已吃了六七下,汤姆翻身越过篱笆墙,逃得无影无踪了。
汤姆转弯抹角,穿过姨妈家牛圈后面一条泥泞的小巷,匆匆奔向村广场。
两群男孩曾约好在这里开仗。汤姆是其中一拨孩子的将军,乔伊·哈珀是另一拨孩子的头儿。
乔伊是汤姆的好朋友,两位将领自己并不动手参战,因为那是下属的职责。
两军的司令官并肩坐在高处,通过副官传达自己的命令,操纵着战场的局面。
经过长时间艰苦的战斗,汤姆的部队赢得了伟大胜利。最后,两支部队列队行军而去,汤姆独自回家。
他经过杰夫·撒切尔家时,见他家花园里有一位陌生女孩。
只见她一对蓝眼睛漂亮迷人,一头金发编成两条长长的辫子,上身穿白色的衬衫,下身穿绣花灯笼裤。
以前那位埃米·劳伦斯立即从他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偷偷看着这个新天使,目光充满了爱慕,女孩将一朵三色紫罗兰花抛过篱笆墙,然后扭身朝房子走去。
汤姆望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后,绕着篱笆跑过去,捡起了那朵花。他把花别在衣服里面靠近心脏的地方。
那女孩再也没有露面,汤姆只好迈开步子回家,他心里很是不情愿,脑袋里充满了幻想。
整个晚饭过程中,他一直精神高涨,他姨妈十分纳闷:
“什么鬼魂附在这孩子身上了?”
为了用土块投打希德,他挨了顿骂,却显得丝毫也不在意。
整个晚上,他一直精神高涨,脑子里开始想象这样一幅景象:
他得了重病,即将死去。姨妈俯身乞求他说一点原谅她的话。可他把脸扭过去对着墙,到死也没原谅她。
啊,她会怎么想呢?他又想象自己在河里淹死了,让人捞出来送回了家,头发在滴着水,一颗受伤的心停止了跳动。
她扑在他身上,眼泪像雨水一样哗啦啦地淌下来,嘴里嚷着,乞求上帝把孩子还给她。
她再也不会责骂他了!
但是,他就会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脸色惨白,什么表情也没有——成了个可怜的受难者,得到个悲哀的结局。
他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得悲哀不已,不得不接连吞咽唾沫,这才避免了呜咽。
他的眼睛被涌出的泪水模糊了,一眨眼就涌出眼眶,顺着鼻子淌下来。
他体会到的悲伤如此甜美,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侈的感情,他不能允许任何世俗的东西破坏这份神圣。
这时,他的表妹玛丽蹦蹦跳跳跑进来。自从很久以前在家里住过一个星期后,她已经多时没回家了。
她走进家门乐不可支,给家里带来了欢乐、歌声和阳光。汤姆站起身,从另一扇门走出去,带走了阴云和晦暗。
他远离男孩子们常去的地方,徘徊到适合自己心境的荒凉野地。
一个木排吸引了他,他爬上去,坐在离河岸最远的那一端,冥想着大河的单调和广袤,一时希望给淹死才好,只是最好不要忍受大自然规定的不快。
这时,他想起了那朵花儿,他掏出花——花儿不但已经凋零,而且被揉得不成样子了。
凄凉的幸福感更加强烈了,他真想知道,要是她得知他的死讯,会不会表示怜悯?她会痛哭吗?
他希望,她能搂住他的脖子安慰他。
可是,她会不会像虚伪的世人一样,冷漠地转身而去?
这幅景象带给他痛苦的喜悦实在太强烈了,他一再从头到尾想象着同一幕,直到觉得索然无味为止,最后,他站起身,叹了口气,摸黑上了岸。
时间大约是九点半到十点钟。他向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去。
到了一所房子前,他停下脚步。
这里住着那个受他崇拜的女孩。
他仔细倾听,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二楼的一扇窗户上,烛光在窗帘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影子。那个不知姓名的神圣人儿在那儿吗?
他翻越篱笆墙,鬼鬼祟祟从花草树木间穿过,站在那扇窗户下仰望,怀着柔情。
后来,他仰面躺在地上,双手握着那朵凄惨的朽花。
他要这样死去——在冰凉的世界上,头上没有屋顶遮盖,没有慈善的手抹去眉毛上的露水,在巨大的痛苦来临时,没有慈爱的面孔望着他表示怜悯。
欢乐的早晨到来时,她会透过窗户看到他。
啊!她会将一丁点泪水洒在他没有生命的可怜身体上吗?她会为一个聪明年轻的生命过早地枯萎而叹息吗?
窗户打开了。
一个女用人尖刻的声音撕破了神圣的静谧,就像一个无情的浪头吞没了一个受难者的遗体!
垂死的英雄呻吟一声跳起身。箭一般的嗖嗖风声夹杂着低声咒骂,继之而来的是青草的飒飒声。
一个矮小朦胧的身影冲上篱笆墙,射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没过多久,汤姆便脱光了衣服,准备上床睡觉。他借着油灯昏暗的灯光查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裳。
希德醒了,他有过一丝朦胧的想法,打算提示汤姆做晚祷告,可他认为最好保持平静,因为汤姆的眼睛里闪烁出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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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偷偷看着这个新天使,目光充满了爱慕,直到她发现了才假装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然后以男孩子特有的种种荒唐举动‘卖弄’自己,为的是赢得她的芳心”。果然是一见钟情的典范,想不到汤姆还是一个爱情浪漫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