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文化”进行界定,对文化的分类、层次、结构简单介绍后,还需进一步对中医文化的内涵与外延进行界定,然后才能对中医文化学的内涵与外延进行界定。
如前所述,文化有不同的分类。中医文化在起源、生成、发展的过程中,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区域文化、印度文化、西方文化的关系尤其密切。这是在探讨中医文化的过程中需要特别关注的。
中国传统文化就是中国自古以来流传、传承下来的文化。中医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又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二者是源与流、干与枝、母与子的互动关系。一方面,中医文化在发生、发展的过程中深受以阴阳五行文化、易学文化、道学文化、儒学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另一方面,中医文化也反过来影响、丰富了中国传统文化。佛学传入中国以后,逐渐与中国传统文化融合,并且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形成了中国本土的佛教。佛学也不断与中医文化互动影响,如与中医在理论上融通,进一步丰富中医方药资源,提升医者医德境界,尤其是对中医养生文化产生了重要影响。
中国地域广大、幅员辽阔,又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由多民族最终融合、统一而来。如同多民族最终融合、统一为一个大的中华民族一样,中国传统文化的形成也是不同地域文化、民族文化逐步碰撞、融合、统一的结果,渗入了中国不同地域文化、民族文化的元素。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中医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也渗入、吸收、融合了中国区域文化、民族医药文化的成分,同时也在传播过程中对地域文化、民族文化产生辐射、影响作用。
中国文化、西方文化本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文化体系,在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思维方法、理论形态各方面都有较大的差异,甚至是方枘圆凿、扞格不入,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组成部分的中医文化与西医文化同样也是如此。但自从清朝末年西方文化、西医文化传入中国以来,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医文化产生了重大冲击,甚至民国时期曾酿成“废止中医案”。虽然“废止中医案”最终未果,但折中的结果是中医教材要以西医术语来陈述、中医业医者必须要同时学习西医等,由此也开启了中西医汇通、中西医结合、中医科学化的路子,既在一定程度上丰富、发展了中医文化,也在一定程度上泯灭了中医文化的特色。
中医文化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组成部分,在中医文化这一概念中,“中医”无疑是对“文化”的限定,因此从字面上来理解,中医文化就是指“关于中医的文化”。
如前所述,文化又有广义、狭义之分。同样,中医文化也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中医文化,指整个中医药学。因为中医是中国人创造的精神财富,“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实践经验”,因此中医本身就属于大文化范畴。我们现在常说的“中医药文化进校园”“弘扬中医药文化”,用的就是广义的中医文化概念。
狭义的中医文化,特指中医在形成与发展过程中的文化背景、精神价值、思维方法,以及由此产生的行为规范、礼仪制度、器物场所等。本教材所说的“中医文化”特指狭义的中医文化。
中医文化的内涵主要体现在中医的精神文化层面,即中医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它是中医的灵魂和血脉,决定了中医学的特色和优势,决定了中医学形成和发展的走向。这一内涵使得中医文化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杰出代表,增强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认同。中医文化的外延涉及中医精神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物质文化各个层面,包括中医的道德规范、中医的行为方式、中医的典籍文献、中医的人物历史、中医的器物场所、中医的传承传播,还涉及与中华传统文化及外来文化的关系等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