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秦汉时代(前476—220年),我国从奴隶社会进入封建社会,政治、经济、文化都有了显著的进步,学术思想十分活跃,出现了“诸子蜂起,百家争鸣”的局面,促进了医学的发展,中医骨伤科基础理论亦初步形成。
1973年,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发掘的医学帛书表明了当时骨伤科诊疗技术的进步。《足臂十一脉灸经》记载了“折骨绝筋”(即闭合性骨折);《阴阳脉死候》记载了“折骨裂肤”(即开放性骨折)。《五十二病方》载有52种病,共103个病名,其中有“诸伤”“胻伤”“骨疽”“骨瘤”等骨伤科病症,同时还描述了“伤痉”的临床表现:“痉者,伤,风入伤,身信(伸)而不能诎(屈)。”这是对创伤后严重并发症——破伤风的最早记载。《五十二病方》还记载了止痛、止血、洗涤伤口、防止创伤瘢痕的治法与方药,其中水银膏治疗外伤感染,是世界上应用水银于外伤科的最早阐述。《帛画导引图》绘有导引练功图谱与治疗骨伤科疾患的文字注释。
《黄帝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医学典籍,较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人体解剖、生理、病因、病机、诊断、治疗等基础理论,奠定了中医理论体系的基础。《黄帝内经》中已有系统的人体解剖学知识。《灵枢·经水》曰:“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灵枢·骨度》对人体头颅、躯干、四肢各部骨骼的长短、大小、广狭做出标记。《黄帝内经》对人体的骨、脉、筋、肉及气血的生理功能都有精辟的论述,如《灵枢·经脉》曰:“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灵枢·邪客》曰:“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黄帝内经》对人体皮肉筋骨与体内五脏六腑的密切关系有详细的阐述,其阐发的肝主筋、肾主骨、肺主皮毛、脾主肌肉、心主血脉及气伤痛、形伤肿等基础理论,一直指导着骨伤科的临床实践。《黄帝内经》还阐述了骨病的病因病机,《灵枢·刺节真邪》曰:“热胜其寒,则烂肉腐肌为脓,内伤骨,内伤骨为骨蚀……有所结,深中骨,气因于骨,骨与气并,日以益大,则为骨疽。”《素问·痹论》曰:“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著痹也。”《素问·痿论》将痿证分为痿躄、脉痿、筋痿、肉痿、骨痿五痿分别加以论述。此外,《吕氏春秋·季春纪》认为:“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动也;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流,精不流则气郁。”主张用练功疗法治疗足部“痿躄”,为后世骨伤科动静结合理论奠定了基础。
秦汉时期,骨伤科临床医学得到发展。西汉初期,名医淳于意留下的“诊籍”记录了两例完整的骨伤病案:一则是坠马致伤,另一则是举重致伤。西汉中期《居延汉简》的“折伤部”记载了骨折创伤的治疗医案。东汉早期,《武威汉代医简》载录治疗金疡、外伤方10余首,有止痛、逐瘀、止痉的作用,配伍较之《五十二病方》有明显的进步。成书于东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载有中药365种,其中应用于骨伤科的药物约100种。汉代著名外伤科医家华佗精通方药、针灸、养生,更擅长外伤科手术。他发明了麻沸散,施行于剖腹术、刮骨术,还创立了五禽戏,似今练功疗法,可运用于骨伤科疾病之康复。东汉末年杰出医学家张仲景总结了前人的医疗成就,并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著成《伤寒杂病论》,这是我国第一部临床医学著作。他在《黄帝内经》和《难经》的理论基础上,以六经论伤寒,以脏腑论杂病,创立了理、法、方、药结合的辨证论治方法。书中记载的攻下逐瘀方药,如大承气汤、大黄牡丹汤、桃仁承气汤、大黄 虫丸和下瘀血汤等,至今仍被骨伤科医家所推崇。书中还记载了人工呼吸、胸外心脏按压等创伤复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