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狮子吼”里的冤情

@施崇伟

“河东狮子吼”比喻悍妒的妻子对丈夫大吵大闹，借以讥讽惧内的人。

这笔文债一直算在苏东坡黄州的好友陈慥的头上。说是北宋时期，苏轼有一个好朋友，名叫陈慥，字季常。陈季常信佛，自称龙丘先生。他很喜欢请客，宴会时又爱安排歌女唱歌。但他的太太柳氏是个妒忌心很重的人，而且是出了名的凶悍。陈季常宴客时如果有歌女在场，她便会大喊大叫，用拐杖猛敲墙壁，把客人赶走，所以陈季常怕她。

有一次，苏东坡去看季常，还没踏进门槛，就听到一声大吼，紧接着一阵拐杖落地的声音，苏东坡被吓得连退三步，愣了一会儿，才跑进去探个究竟。他进门一瞧，笑了出来，原来，柳氏正竖着眉瞪着眼在骂着陈季常，陈季常躲在一旁发抖，口里连连称是。于是，苏东坡题了一首诗送给陈季常，有句曰：“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其实，这是有“冤情”的。元丰五年（1082 年）三月，苏东坡欲访壮年致仕归隐蕲州的吴德仁，后因兴尽未果。回到黄州后，东坡先生作了那几句诗。

“狮子吼”是佛家修炼的术语，以喻威严。佛说诸经，每言“作狮子吼”，是说佛音震动十方世界，外道慑服，有如狮子一吼，百兽慑伏。“龙丘居士”陈季常“谈空说有夜不眠”，不会是自己与自己说，谈话的对象一定是懂得禅学的人。按照苏东坡诗句上下文的内容，这个人姓柳，因为河东是柳姓的郡望。在陈季常身边恰有两个姓柳的人，一个是他的妻子柳氏，一个是柳真龄。柳真龄曾将他珍藏多年的铁拄杖赠送给了苏东坡，苏东坡又将铁拄杖转送给了张方平。据柳真龄介绍，此铁拄杖由五代后梁时福州大都督王审知赠给一向重视佛教的吴越王钱镠，钱镠又转赠给了另一位高僧。几经周折才为柳真龄所得。此铁拄杖与佛家有着难分难解的因缘，珍藏铁拄杖的柳真龄显然也是修佛之人，他才是“河东狮子吼”中的主角。

田晓丽摘自《联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