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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猛是某航空兵部队的新人，也是新人中的佼佼者。
前段时间，在西北大漠的“中国空军红蓝对抗大赛”中，张猛被选拔编入了蓝方部队。对抗时，纵然他使出浑身解数，缠斗中还是被红方对手给“击落”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张猛有些冒火。
张猛赛后打听得知，打败自己的，是红方团长，李虎。
听见李虎的名字，战友劝他：“李虎是王牌飞行团中‘王牌的王牌’，谁输给他都不丢人。”
张猛不服气：“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不信打不过他！”
没想到赛后不久，张猛就被调到沿海某基地集训，总教官又是李虎。
集训第一天，李虎动员讲话很简短，也很张狂：“来这里集训的，都是我们团的手下败将，不过是从矬子里拔的壮汉！”
这话在张猛听来，就有点受不了，怎么到了这里他成矬子了？张猛憋着一口气，表示不服。
李虎似乎能洞悉张猛他们的心思，宣布接下来三天不着急训练，有不服气的，可以随机挑选李虎所在团的任何一个飞行员单挑。李虎还补上一句：“能赢一次就算我们团输，不服气就直到打服为止！”
好家伙，简直是目中无人。张猛第一个跳出来挑战，他随机在李虎的团里点飞行员和自己对抗，连续五次较量，五次吃瘪！这一下，张猛彻底服了。
上课那天，他们又傻眼了，要开的机型是老旧的二代机，雷达、航电系统，和他们开的三代机、四代机差远了，简直就是老古董。
看到学员们吃惊的表情，李虎踱着步子来回晃荡几遍，说：“知道你们为什么打不过对手吗？你们在战斗中过度依赖那些先进仪器，而战斗动作是真刀真枪练出来的，仪器再先进，也代替不了你们的硬功夫！这些飞机是旧了点，但是练飞行动作那是‘杠杠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啥也别说了，练吧！张猛放下傲气，刻苦训练，果然，两个月之后，他的成绩有了明显进步。
张猛他们都以为差不多了，李虎竟又开始“收拾”他们。
李虎宣布，要训练盲飞——飞行途中，用黑色暗舱罩将驾驶舱前半部分的风挡玻璃遮严，在看不到外界状况的狭小座舱里，驾驶最高时速上千千米的战机。
张猛听了，嘟哝道：“盲人瞎马的，万一出事了……”
其他几个学员也面面相觑。李虎见状说，盲飞虽难，但也是常规训练，不敢飞的，直接退回原单位！大家一听，又都沉默了。
李虎耐心地解释：“战斗中，无论白天黑夜都可能执行任务。盲飞，是为了训练你们根据仪表盘状况来判断机外情况，练就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的心理素质。只要按照操作规程来，没什么问题！”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张猛第一个驾机升空开始盲飞训练，李虎也驾机升空，亲自在空中保护、指挥。
在李虎的鼓励和指导下，张猛终于完成了规定动作，紧张得出了一身透汗。
神奇的是，经此考验，张猛再正常驾机时，忽然有了轻车熟路的感觉，就像练武的人功力大增一样。
不久后的一天中午，基地雷达发现东海空域有两架外国战机抵近我国防空识别区，正在空中带弹训练的张猛和李虎立刻双机编队。
李虎负责指挥进攻，他驾驶的飞机在编队中叫“长机”；张猛负责掩护警戒，他驾驶的飞机叫“僚机”。两人奉命前往识别区查证。
飞近之后，他们发现是两架J国的战机。李虎呼叫张猛代号：“602，我北敌南，此时太阳在我正前方，利于敌，不利于我，接敌之前，要心形包抄，占据优势！”
张猛回答李虎后，对J国飞机喊话：“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你已进入我防空识别区……”
J国飞机十分傲慢，对张猛的喊话不予理睬，加速向近海飞来。
张猛呼叫李虎，忽然发现无线电频道信号“吱吱啦啦”很不清楚。张猛明白，J国飞机对他们的通讯实施了电磁干扰。张猛也不客气，打开了电子战按钮，对J国飞机进行了强电磁压制，同时，打开备用频道呼叫李虎。
李虎对张猛说：“602，这两个家伙很嚣张，你掩护我贴近伴飞，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他们要胆敢侵入我领空，立刻干掉他们！”
张猛加大油门和李虎在天空中画了一个漂亮的“心形”飞行轨迹，双机编队绕到了J国双机背后。张猛略做爬升，飞机高出J国飞机几十米，居高临下，随时为已经插入J国飞机编队中的李虎提供警戒掩护。李虎在贴近J国长机的时候，突然接连来了几个滚筒动作，飞机从J国长机左侧经由其上方翻滚到右侧，又从右侧翻滚到左侧，两机最小的间隔距离只有几米，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撞机！J国的长机显然没料到李虎如此生猛，吓得掉转机头，朝着外海逃离。
J国的僚机一看长机落败，情急之下打开了火控雷达，锁定李虎。火控雷达，是帮助导弹瞄准的雷达，只要被它锁定，很难逃脱攻击。张猛急了，也打开火控雷达锁定了J国僚机。他刚想提醒李虎，就见李虎的战机加力一个回转，跟上了J国长机，和J国长机几乎叠加在一起，两机上下相距不过十米。
虽然这样，李虎仍然被J国僚机锁定。张猛大喊：“601，你依然被锁定，注意身后！”
李虎信心十足地说：“他们不敢轻易开火。你观察到没有，敌机上锁定我的‘空空导弹’是‘热寻导弹’。难得有这样的实战好机会，拿他们练练手！”
热寻导弹是靠感应热源追踪目标的。J国长机这种机型辐射的热源，远高于李虎驾驶的这款飞机，所以，他们僚机要真敢开火，热寻导弹一旦追踪过来，就会首先跟踪并击中他们自己的长机！
张猛对李虎十分佩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艺高人胆大。
果然，J国的僚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解除对李虎的锁定，并伺机摆脱张猛。张猛却加速飞行，死死咬住J国僚机。J国僚机无法摆脱张猛的锁定，情急之下，只好认输掉头，加大油门逃之夭夭。
张猛心里暗自得意，三个月来的刻苦训练，他的战术动作果然突飞猛进。正想着，他的视力突然急剧模糊，最后眼前一片漆黑。他顿时手忙脚乱，紧急呼叫李虎：“601，我突然看不见了！”
原来，张猛刚才的追赶动作过于激烈，身体压力达到了极限，血液极速上攻，导致他暂时失明。
李虎看到张猛的飞机出现了剧烈摇摆，开始朝下俯冲。李虎沉着地对张猛说：“602，保持意识清醒！就当是盲飞训练又增加了难度，稳住别慌，听我指挥！”
慌乱的张猛听了李虎的话，慢慢镇定下来，他按照李虎的口令操作，一步步稳住了飞机。飞机下降到一定高度，改成平飞，掉转方向，朝基地飞去。
几分钟后，张猛的视力恢复了正常，跟在李虎的战机后面，平稳地着陆了。地面上，焦急等待的战友们顿时一片欢呼！
李虎和张猛圆满完成空中驱离任务，张猛也稳妥处置了暂时失明的紧急险情，基地对此给予了高度表扬。
表彰交流会上，张猛激动地对李虎说：“团长，要不是您这么严格的训练，我这次暂时失明，可能真就机毁人亡了！”
李虎拍着张猛的肩膀，宽厚地笑了……
（发稿编辑：陶云韫）
（题图、插图：豆 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