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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蒂
最让曼德拉自豪的衣服是他刚开始上学时穿的：“那年我7岁，在我要开始上学的前一天，父亲拿出一条他的旧裤子，将裤腿齐膝盖剪掉……然后又拿出针线，将裤腰缝小。那时，我的穿着看上去肯定挺可笑的，但后来再没有任何一套西装能够比这条修改过的父亲的旧裤子让我自豪。”中学毕业后，曼德拉进入福特海尔大学：“在我入学之前，部落负责人送给我人生的第一套西装，灰色的，双排扣，那套西装让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也觉得自己很优雅。我当时21岁，简直不能想象在福特海尔还有比我更帅的人。”
曼德拉身着“曼氏衬衫”
后来，曼德拉来到约翰内斯堡，最初几年的生活比较艰苦：“塞得斯基先生与我一样高，他将自己的一套旧西装送给我，西装上打着许多补丁。有5年的时间，我每天都穿着这套西装，最后，西装上的补丁越来越多。”但他渐渐时来运转，与好友坦博一起创办律师行，与温妮结婚。他开始练习拳击，也开始从事政治活动，他成了约翰内斯堡的一位名士，穿着剪裁得体、象征着大都市风格的西装。
但是，曼德拉很快意识到，西式的时尚服装不能为他的政治目的服务。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南非，越来越多的种族隔离法律出台，抵抗运动也越来越激烈，曼德拉作为抵抗运动的领袖，很快被当局视为危险人物。1962年8月，他被逮捕；10月15日，当局对他开庭审判。穿什么衣服出庭至关重要，他决定回归非洲传统：“星期一早上，我披着一件传统的科萨族的豹子皮的Kaross（毛皮斗篷）进入法庭，我没有穿西装打领带。支持我的群众纷纷举起拳头振臂高呼：‘给我们力量！’人群就像充了电一样，其中很多是我的朋友和家人，许多人从我的老家特兰斯凯长途跋涉而来。温妮也在头上佩戴了传统的珠饰，穿着一条到脚踝的科萨长裙。我之所以选择传统服装，是因为我要强调我作为一个非洲黑人走进白人法庭的象征意义。我肩负着我的人民的历史文化和传统。那天，我感觉自己代表着整个非洲民族，继承了非洲艰难而崇高的历史及不可预知的未来。”
年轻时西装革履的曼德拉
之后的20多年是漫长的监狱生活，出狱之后，曼德拉当选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但他面对的是一个分裂的国家。如何让整个国家团结，让他绞尽脑汁。
1995年，橄榄球世界杯在南非举行，最后的决赛是南非跳羚队对阵新西兰全黑队。那天，曼德拉穿着绿色的6号球衣出场，全场沸腾。那件球衣让跳羚队赢得冠军，也让南非真正开始转型为彩虹民族。队员切斯特·威廉姆斯后来回忆说：“那天比赛前，曼德拉来到我们的更衣室，穿着跳羚队的球衣。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穿西装打领带，他的打扮改变了整个球队的士气和精神，也改变了整个国家的心态。”所以，那不只是一场球赛，那场球赛和那件球衣给了整个南非凝聚力。
（张晓玛摘自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歌以言志》一书，本刊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