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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致十八岁的你

●谢昊男

亲爱的米一:

我已经在时空中穿梭了很久。这场旅行的漫长远超我的预料,遇到的困难也常常让我迷茫无助,但我已经穿过了最猛烈的暴风雨。就在这样一个风平浪静的时刻,我想起了你,亲爱的米一。你在时光的那端远远地望着我,眼神里闪烁着希望的火苗,眼底却尽是阴影。亲爱的米一,不要害怕,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亲爱的米一,我理解你心里那团难以名状的怒火。多少年来,你一直在努力,做着别人眼中的好学生。你在意别人对你的评价,当他们夸赞你听话懂事时,你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这让你开心,还有些小小的得意。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当你逐渐长大,你会发现以往获得的夸赞变成了被迫追逐的模板,父母不停地说你叛逆,学习压力与日俱增。有的时候,即使是白天,你也会魂不守舍地流泪,你一边责备母亲因更年期而脾气暴躁,一边害怕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亲爱的米一,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你知道吗,是你把自己困在了别人的笼子里。你就像一株菟丝子,紧紧缠绕在别人身上。你就像一面镜子,时刻反映着别人的情绪和诉求,却永远无法看到自己。你的“自我”没有建立起来,即使你一直在努力生长,结果也还是让你愈加迷茫,所以你愤怒、不甘,可又因为自己的失常而胆怯。

亲爱的米一,不要害怕自己的失常,失常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这正说明你要独立了,你自身的生命节奏催促着你前进,让你变得更加强大,好摆脱他人评价的束缚。对我们每个人来说,走出他人的评价体系都是艰难的,你可能要经历一些风雨,等来一个时机,才会找到自我。这期间,书籍将会陪伴你成长,让你从一株菟丝子变成一棵独立生长的树。

亲爱的米一,也许你会感慨爱情的无常,但我想告诉你,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爱情是建立在两个完整生命之上的情感,如果其中一个不完整,爱情的天平就会倾斜,最后两个人都会感到痛苦。也许爱情让你跌了一跤,但那是爱情对你的善意——让你先找到自我,再寻找爱情。

亲爱的米一,我知道你看到过疾病对生命的蹂躏,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生命确实不堪一击,但生命也因为脆弱而坚韧。我们的肉体和精神都很脆弱,所以我们才要关注健康、善待生命。在精神上,我们要包容自己,也要推己及人,同样包容别人。

亲爱的米一,我希望你不要学扑火的飞蛾,也不要学蛰居在黑暗之境的蝙蝠,而是要学会与阴影共处。生命的大部分阶段都没有你所想的那样明朗或黑暗,而是充斥着灰色,在这里你会保有智慧与理智,也会回忆起幸福的片刻与痛苦的瞬间。这时,你会更加勇敢地面对这个世界,也会以更加厚重的灵魂去承担沉重的责任,但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最后,送上一个时间旅行者最大的祝福。

好了,现在你可以享受莫扎特的《魔笛》了。

时间旅行者
“虫洞纪”488年
(嘉林秀摘自《青年文摘·彩版》2024年第1期,视觉中国供图) iUa6eVY8aUJHjrD4wRfNBOkDpdq8VNIL16S8PdauywM3Cf7je6oC4FJDSgt5K2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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