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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光闪耀  青春扬帆起航

破译甲骨文的女孩

●李传云

选择“最高冷的专业”

27岁的李莹,毕业于浙江师范大学,主修汉语言文字学古汉语专业,研究方向是甲骨文。一个漂亮时尚的“95后”女孩,怎么会爱上3000年前刻在龟甲、兽骨上的古文字呢?

原来,李莹读本科时就接触了甲骨文研究方面的入门书籍,发现那是一个博大精深、妙趣横生的世界。“学甲骨文不是难吗?越难我越要学,总得有人去研究古代文化啊。”在强烈的求知欲的驱使下,李莹读硕士研究生时就选择甲骨文作为今后的研究方向。

读研期间,因为汉语言文字学古汉语专业的同学太少,浙师大没有给他们安排专门的教室,而是让李莹他们4名学生,和学现代汉语的5名学生组成了一个班级。平时的大课他们一起上,到了上甲骨文专业课时,李莹就去导师陈年福的家里学习。

在师母眼里,李莹是一个文静又时尚的姑娘。“没想到她会选甲骨文这门枯燥的学科,我看过郭沫若写的《卜辞通纂》,感觉完全是天书,她却一口气‘啃’完了,我真的很佩服她的耐性!”

“小小的办公室堆满了书,一个人,一间屋子,一辈子,用99%的‘无用功’换来1%的突破。”在李莹眼中,甲骨文学者正是这样做着研究,每一个被破译的字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坚持。因为热爱,李莹对自己的“冷”专业保持着“热”心态,不断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而努力着。

然而,现实是冰冷的。2021年研究生毕业后,李莹竟然找不到和甲骨文相关的工作。毕竟这一行需要的研究人员不多,而全国各大院校每年都在培养专业人才,即便想一辈子研究甲骨文,要进入研究中心也并不容易。

为了生存,李莹应聘到一家网站做文字编辑,工作内容和甲骨文没有关系。李莹心里放不下自己钟爱的专业,就在业余时间以“李右溪”的名字开设视频号,成了一位主讲甲骨文故事的知识分享博主。

甲骨文背后故事多

李莹的导师陈年福有一个梦想——让更多的普通人了解甲骨文。为了帮助导师实现梦想,研二的时候,李莹曾组织师妹们做过一个介绍甲骨文的微信公众号,几个人轮流写古老文字背后的故事。后来因学业压力大,这个一直不温不火的公众号就停了。

2022年年初,李莹总结经验教训后,决定改用短视频的方式推广甲骨文。为此,她在杭州的出租房里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拍摄场地,每天下班就开始找选题,写文案。为了挖掘甲骨文中蕴含的乐趣,李莹特意找出背后有故事的字,再结合网络热点,把科普做得妙趣横生。她认为,趣味性和专业性正是视频制作的核心。

在李莹的视频中,每个甲骨文都有造字故事,以及字形的演变过程。一旦了解这些知识,网友们就能跟随李莹探究“汉字的生命轨迹”。在李莹拍的短视频《两个字讲述三千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只见画面左侧出现的甲骨文“车”字,是倾覆的;右边则是发生事故后被损毁的“车”,车轴和车轮都分离了。原来,这是商王和臣子驾车猎取犀牛时,在途中发生了车祸。为了生动地记载当天的情景,我们的祖先直接造了两个不同的象形文字“车”。

李莹的另一条视频,推介了用甲骨文写的“情书”——商王武丁的妻子妇好的名字,在甲骨文中出现了200多次,这代表着武丁在占卜时对妇好的挂念。而作为一名赫赫有名的女性将领,妇好为国出征的事迹也被记录了下来。

为了鼓励大众学习甲骨文,李莹还在视频中介绍说,甲骨文目前已发现大约4600个单字,但其中2/3的字仍无法释读。2018年,中国文字博物馆曾以最高10万元/字的“天价”,向全社会重金寻找破译人员。

李莹坦言,“释字”就像警察破案一样,首先要读懂甲骨文,查阅各类古籍,以扎实的理论为基础,之后寻找各类线索进行串联。“最难的一步就是把各种线索组织在一起,进行论证。过程很苦,但结果很酷!”

让更多普通人喜欢甲骨文

2023年3月下旬,李莹像往常一样录制节目。这一次,李莹没有介绍甲骨文,而是向网友们说起自己的专业:“2021年毕业时,只有我们4个学古汉语的同学一起拍了毕业照,看上去那叫一个冷清。殊不知,其中研究甲骨文的还只有我一个人……”

李莹的导师很快就要退休了,如果学校一直招不到研究甲骨文的老师,这个专业方向只能暂停。李莹感慨道:“甲骨文仿佛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一个‘通关密码’,用文字可以实现古今对话,了解我们先辈的故事。但现如今潜心破译这份密码的人并不多,研究甲骨文需要数十年如一日,耐下心来治学。”

令李莹没想到的是,正是《一个甲骨文女孩的独白》这条视频,让她意外地一炮而红,吸引了大批新粉丝。通过李莹的介绍,大家才了解到甲骨文背后那些有趣的故事,以及这个专业的发展现状。

有很多留言令李莹非常感动。受到鼓励的李莹决定辞掉网站编辑工作,留出充分的时间做甲骨文科普视频号,让更多人了解中国最古老的文字。目前已有公司主动联系李莹,请她联合打造甲骨文表情包、文化衫,以及开发甲骨文的线上课程等。

在2023年4月20日“国际中文日”这一天,李莹抛出一个问题:“我们的文字为什么叫汉字,不叫唐字、宋字呢?”视频中,她从甲骨文中的“文”字切入,介绍“汉字”一词的由来,再一次激发了网友们探究甲骨文的热情。

“如果能让更多人喜欢甲骨文,了解中华文明的起源,我也算是帮导师圆梦了。”李莹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终于找准了职业方向——发挥自己的专长,通过新媒体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仙儿摘自《恋爱·婚姻·家庭》2023年10月上) qJld7R5msynt563eTfHhrrhiK3PNQ/WQXdJPfYT/qA52Id2jg7dAZiuUuzQPqB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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