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
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12年,汉乐府正式成立。他们专门收集编纂各地民间音乐、整理改编与创作音乐、进行演唱及演奏等,可以理解为“官方皇家乐队”。
《汉书·礼乐志》记载:“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由此说明,汉乐府唱诵时间多为夜晚,有赵、代、秦、楚的歌曲,曲目繁多,风格不限。
据史料记载,整个乐队之宏大:有讴员,即歌唱艺人;有听工,做测音工作;也有柱者、绳弦工,应是类似于如今的乐器维修和调音师。除此之外,还有乐器制作人员及宴会服务人员。乐府的人员很多,昌盛之时,有上千人之众。
在汉乐府里更有一类特别的诗歌出现,诗人把关注底层民众看作自己的一种使命。这种使命是双重的:一是诗人把反映民生当作自己的责任,希望百姓的生活能够有所改善;二是这些诗歌体现了诗人对人的一种深刻的理解,类似于我们现在的Rap(说唱音乐)。其中,有我们耳熟能详的“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汉乐府如同一部恢宏的叙事曲,用音乐将时代的真实面貌和社会动态浮雕串联成名垂历史长河的声音史书。他们传唱记载,留下了珍贵的历史资料。
唐代文化璀璨,可谓举世闻名。在与西域的交流上,他们胡汉相融,整个时代好乐尚舞,民风浪漫,孕育了一支胡人女子乐队。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支女子乐队竟然于马背上完成全程演奏。
西安博物院收藏了一组骑马伎乐女俑,推测为唐开元初期所塑,造型生动,色彩绚丽,代表了盛唐伎乐陶俑的制作水准,也反映出盛唐时期的音乐偏好与风尚。女子乐队在着装上风采迥异,女着男装,锦衣华服,跨马奏乐,呈现且行且演奏的姿态。
一头戴孔雀冠的女子骑马击腰鼓前行,腰鼓通身深红色,小巧玲珑,推测当为木质双手拍击式小腰鼓。后面紧随着骑马弹箜篌女子、骑马弹琵琶女子、骑马吹筚篥女子与骑马敲钹女子。乐人所持箜篌为竖箜篌,饰有流云卷草纹;琵琶为四弦曲项琵琶,横抱以拨演奏;筚篥管身较短,乐队更有钹,与手掌大小相当。西域东传的富有异域情调的乐器,其组合形式轻快简洁,击奏、弹奏、吹奏之器齐备,吹拉弹唱,声歌随行间尽显怡情悦性之态,俨然一支私人的“胡风女子小乐队”。
唐代商业繁荣,到处都可以看到餐馆、酒肆和商店。百姓们可以享受愉快的休闲时光,叫上自己的挚友、爱人一同去看乐队的演出,风格迥异的乐队层出不穷,甚至还有自己的“厂牌”。胡人女子乐队在马背上吹奏弹唱,似乎也在颂扬唐代的风华和纯真。
沉迷音乐的乾隆皇帝曾组建了一支西洋管弦乐队。
为了组建乐队,乾隆专门邀请了几位“洋专家”来中国,让他们对闲置了70余年的各种乐器予以分类。在乾隆所组建的西洋管弦乐队中,乐器包括吉他、曼陀林、大提琴、小提琴、单簧管、双簧管等。而那些身穿对襟绣花马褂的宦官,便成了乐队的首批乐手。
喜欢音乐这件事情,不得不说,多亏了乾隆的祖父康熙的不懈坚持和强制遗传。
康熙注重乐理的学习,他特聘了不少西洋乐师,在宫廷里负责教授西方音乐、制作和修理西方乐器、编撰音乐教材等,其中就有葡萄牙传教士徐日昇。徐日昇教会了康熙中国传统音乐在西洋乐曲上的结合运用。后来,康熙已经可以在古钢琴上弹奏中国古琴曲了。康熙更是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学习钢琴的皇帝。
康熙还将音乐课纳入皇子皇孙们的学习范畴,希望皇子皇孙们都能熟知乐理、乐器。他把自己对音乐的痴迷传递给子孙,其中,乾隆竟真的继承得淋漓尽致。
中国传统音乐与西洋乐器在清朝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在星移斗转间,在四季更迭中,乐队的诗意从未停歇。
千年来,乐队人传人,将所有自在的诗意与文化,渐渐变成了可传唱、可传扬的故事。有时候,乐队代表的不仅是一个符号,他们的背后更是追逐音乐、热爱生活的我们。
(郭旺启摘自微信公众号“黄鹤楼上”,本刊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