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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

爱,是一个人的故事

●林采宜

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叫李树,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撩”女生。

记得有一天中午,吃完午饭,大家都趴在桌子上午休,他捏了个纸团,往前排女生的抽屉里扔,结果没扔准,“笃”一声,正好落在女生的后脑勺上。正在午睡的女生抬起头来,一脸愠怒:“你干吗呀!”她顺手接住后脑勺上滑下来的纸团,气冲冲地往他脸上扔去。他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想约你下课以后去打乒乓球。”

“哗”一声,所有在假寐的同学都笑了。

平时不苟言笑的我,也笑得前仰后合。他扭过头来,对我说:“大学生,你也会笑啊?”

“大学生”是我在初中时的绰号。全班男生在我眼里,一个个都笨得像驴,只有他是个例外。我喜欢听他唱歌,喜欢看他捣蛋。

他写了无数张纸条,约不同的女生,几乎都被拒绝了。其实,一些女生是喜欢他的,只是没有勇气承认。“假装不喜欢”是那个年龄的女生最稚拙的“表演”。

有一天中午,他叠了一个纸飞机,将其冲着我的座位扔过来。机头正好戳中我左边的脸颊,我接住,快速把它塞进书包。

他朝我做了个鬼脸,咧着大嘴,眼睛狠狠地挤了一下。

第二天,他的座位是空的,第三天,还是空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转学了。

那个纸飞机被我藏在书包里,放了好几天。我打开看,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其实,接住飞机的时候,我以为他写了什么在上面。也许,我内心真希望他写点什么。

高一的时候,英语老师是一个很秀气的小伙子,他姓严。他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我觉得他儒雅、俊逸,很像电影里的世家公子。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我需要一位英语课代表,有没有同学自愿担任?”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虽然成绩好,但我从来没有担任过班干部。上课不遵守纪律,做小动作,开小差,偷看小说,是我常犯的毛病。之所以举手,是因为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英语老师。

有一天晚上,在食堂吃过晚饭,背着书包去教室自习的路上,我遇到了严老师。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子挽到臂弯,推着自行车,往校门口走。晚霞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有一抹金黄的诗意。见到我,他笑眯眯地问:“这么早就去教室自习了?”

“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散散步。”看着他秀气、和善的眼睛,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老师,我可以陪你在夕阳下走一走吗?

他没听懂我的潜台词,只说了句“好好自习”,就跨上自行车,走了。上了大学以后,有一次回母校,再次遇到他。我向他问好,他一脸茫然,很显然,他已经记不起来我是他哪一届的学生。我仔细打量了一眼他,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眼角布满细细的皱纹……刹那间,我忽然觉得很奇怪:自己当年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位老师?

大学一年级时,有一次我在邮局柜台前东张西望,想找人借一支笔。一位男生走过来,问:“你是××高中毕业的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高中毕业的,我们是校友。需要笔,是吗?”他递过来一支钢笔。

“我是中文系的,比你高一级,有空来找我玩。”说完他就走了。

快放寒假的时候,我真的去找他玩了,可是到了中文系男生宿舍楼,却不知道他住在哪间宿舍。看到我站在楼梯口犹犹豫豫,一位从盥洗室出来的男生问:“你找谁?”

迎着对方那双充满热情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下子觉得特别窘迫,两颊火辣辣地烧。我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沿着楼梯“刺溜”一下就跑了……

第二天,我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在柜台里帮我填写借书证的男生,居然又是他。等我抱着厚厚一摞借来的书,走出图书馆好远,才想起来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放寒假那天,舍友说:“你有个老乡来过,留下一个信封。”

我撕开一看,里面有8张电影票,是整个寒假学校电影院的套票,还有一张小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采宜,放寒假了,有空去看电影吗?”

第一场电影开演之前,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天你来借书的时候,我看了你借书证上的名字和学号,然后,根据学号查到你所在的年级、班级和宿舍。”

我特别开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心。

开学后没多久,一天晚上我去自习,偶然遇到他和一个女生一起散步。我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们的散步队伍,一路上叽里呱啦讲了许多笑话,他们俩默默地听着,尤其是那个女生,一言不发。

第二天,有人告诉我,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

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咔嚓咔嚓”响。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找过他。

爱,是一个人的故事;相爱,才是两个人的故事。而两个人的故事,一旦被演绎成各种关系,大多会衍生出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到最后,故事变成了事故,以一地鸡毛告终。

(羽惊林摘自文化发展出版社《那些安静的日子》一书,本刊节选,视觉中国供图) zf51eOborMxPmB+098IBwuP2czanFqczDc7ygsYk7+EauQSDHlDk7FVgJjOhLq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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