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捕捉因果关系思维猎手的美妙的创造力,体现了一种巨大的优势:它可以让我们为那些我们希望、需要,并对我们有益和有用的事物具有意义。
比如,“家庭历史的影响让我选择了做心理医生”这种想法,或许对我来说是有用而舒适的。设想我成了心理医生是“因为”我的祖父母、父母曾有过痛苦的经历,可以给我一种心怀怜悯与自己家人产生联结的感觉,或是激发我的满足感,因为我经受住了帮助家人缓解痛苦的考验。
但我们寻找因果关系的偏好也有另外的一面。它有时会把我们局限在一种因果的决定论中,从而阻碍我们前进的步伐。比如,很难想象诸如“我永远也不会幸福,因为父亲不爱我”,或是“我的人生一败涂地,因为我的童年不幸福”这样的想法,会对筑造令人满意的生活有什么裨益。
在心理学的世界里,“为什么”常常会把我们带进死胡同。在任何情况下(无论被证实是对我们有益或是无益的),大脑针对我们的“为什么”所提出的因果关系,都会因为太过含糊其辞而无法被证实或被反驳。我们很难以科学的方法去验证这些因果关系,虽然我们可以用无可辩驳的方式证实一种假设:一块窗玻璃碎了是“因为”有个坏小子朝它扔了块石头。因为从科学的角度并无法确定这些假定的因果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我就可以自由地做出选择了。我可以选择列入那些对我有利、可以帮助我朝着重要目标前进的因果关系;我也完全可以选择排除那些如壁垒一般阻挡在我和自己内心憧憬之间的因果关系。
那么,您就会对我说了(我听到您的大脑在奋力运转了),如果抛开那些“为什么”,又有什么替代物可以令我们的生活具有意义,可以帮助我们朝着重要的目标前行呢?就像杂志里写的:“什么才是正确的问题?”
经过一个世纪的演进发展,心理学提出了一种对理解人类行为做出了巨大贡献的选择命题:这种命题从“为什么”过渡到了“如何”。这种方法可以阐明我们过去的经历对现在行为产生影响的机制,能够辨别出我们可以用来改变自己行为的机制。我也希望您在这里听过我“如何”成了心理医生的故事之后,也能借助这种方法去更好地理解自己行为的某些运行机制,并实现自己所渴望的改变。
人们往往会把成为心理医生这样一个事实,描绘成某种使命的圆满完成,甚至是某种顿悟的产物:在我而言,我会把它设想为不断学习的成果,在特殊背景下的相互影响中进行的学习。我成为心理医生的一个特点,就是“大器晚成”。我是在走出了一条铺好的职业道路之后,才开始这第二段职业生涯的。在第一条道路上,我最初是跟着别人走的。跟很多人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之前学会去做的,有时候甚至忘了问问自己,我会做的事情和我想做的事情是否有任何的共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