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洁癖!
乔姒狠狠在顾靳年背后剜了他一眼。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有够难闻的。
等她和顾靳年都下了车,老管家早已经带着两个佣人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门口候着了。
乔姒一身狼狈实在是太过显眼,老管家眼尖地瞅到,赶紧做了个手势。
一个矮矮胖胖,面相和蔼的盘头老妇人便从他身后快步走出,上前几步扶住了乔姒。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她的眼里满满都是真切的心疼,乔姒看得心头一暖。
“我没事,刘姨。”她安抚地拍拍刘姨的手,轻声慢语道:“我先回去洗个澡,待会儿再跟您说。”
她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碌,大半时间都是刘姨在照顾她。等她长大嫁人了,刘姨也到了可以当奶奶享子孙福的年纪,可她却一直放心不下乔姒,执意要陪她搬过来,继续当佣人伺候她。
乔姒也很感念这份关怀,因此两人感情远比一般主仆要深厚得多。
那边管家垂着头不知和顾靳年说了些什么,他就蹙着眉急匆匆地去书房了。
“刘姨,我们上午去参加了个沙龙,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好饿呀。”
乔姒一边走,一边亲昵地朝刘姨撒娇,把刘姨说得一叠声要去给乔姒准备午餐。
乔姒笑得眉眼弯弯地目送她远去,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好脏,好累,赶紧去洗个澡。
热气氤氲的浴室里,乔姒已洗去一声脏污,享受片刻独处的宁静时光。
暂时忘记有关顾靳年的一切吧,她现在只想好好继承父亲的衣钵,发扬乔氏。
正专注地想着未来蓝图,虎口上那条被玻璃杯割到的伤口因为她一使劲儿,又被挣裂开来了。
疼得乔姒倒吸一口凉气,手一软,手里的喷头竟然又摔了下去。
重重地摔在了她脆弱的脚背上,这回她直接嗷的一声叫出来了。
至此,乔姒今天从脸到手再到脚,全面光荣负伤。
乔姒皱着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弯腰去拾喷头,心中还苦中作乐地想着,是不是今天不宜出院。
也就在此刻,浴室的门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光溜溜的乔姒下意识一个蹲身,用手迅速抱住了身体。
抬眼,正好撞见顾靳年愤怒又疑惑的眼神。
场面一时极为尴尬。
突然暴露在他面前的乔姒又惊慌又羞恼,嘴唇都有些发抖。
“你,你神经病吗?”
“我神经病?”顾靳年被气笑了:“不是你在里面突然大叫一声吗?”
“我叫不叫管你什么事?”乔姒的火气也顿时窜上来了,“我又没叫你,你跑别人浴室看人洗澡,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两人唇枪舌剑,谁都不愿意让谁一步。
顾靳年冷笑一声,直接站在门口不走了。
“呵,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模样白送到我面前我都懒得看一眼。”
乔姒依然蹲在地上,徒劳地想用胳膊遮掩住自己裸露的身体。她的脚踝因为持续的蹲姿而止不住地颤抖。
身体上的水渐渐变得冰冷,她感到自己的后背上的汗毛都已经被冻得根根竖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依然僵持着。
直到外边的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先生,小姐,午餐准备好了。”
顾靳年这才嘲讽地瞥了一眼埋着头不看他的乔姒一眼,终于转身走了。
浴室地上,乔姒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晃悠了半天,特终于在此刻掉了下来。
明明是想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等乔姒从浴室里出来,却只觉得比进去时更丧了。
刘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浴室门外,等看她出来,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小姐,我已经把午餐端来了,您就坐在这里吃吧。我给你吹头发。”
她眼里全是担忧,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
乔姒颇为颓丧地往椅子上一坐,面对桌上精致的菜肴也提不起半点胃口。
“唉,我的小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好了。”刘姨一面拿起准备好的毛巾,一面对乔姒说道:“自从您和顾先生结婚搬到这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揪心着。”
刘姨搓揉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而缓慢。
乔姒闭上眼睛,有些出神。
“要我说,今天看见小姐和顾先生回来,我还开心着,难得见你和顾先生待在一起,而且两人还没吵架。我还正开心,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看来小姐和顾先生是有了什么进展呢。”
乔姒安静地听到这里,心里却苦笑了一声。
前一段时间刘姨儿媳妇生孩子,她就请了假回家帮忙照顾,直到昨天才赶回来。
因此她连乔姒被顾靳年赶出别墅,出了车祸住院的事情也不知道。
要不然她估计也说不出这话。
不过乔姒倒也不准备告诉她那些,因为这位老人为她担惊受怕太久了,乔姒实在不忍让她再增添什么烦恼。
“谁知道没过多久,又听见小姐和先生吵起来了。”
说到这,刘姨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小姐别怪我逾矩,这夫妻之间相处,哪里非要争出个高低呢。”
乔姒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那是别人家情投意合的夫妻,不是他俩这种除了一张结婚证,其他什么也没有的名义夫妻。
“其实小姐仔细想想,顾先生也没有什么坏。刚刚,小姐突然在浴室叫了一声,顾先生本来在书房处理公务,听见小姐的声音连电脑都没合上,立马跑去想看看小姐怎么了。”
“顾先生也是一片关心,却被小姐当头骂了一句,小姐说人家心里能没有气吗?”
乔姒愣住了,顾靳年冲进去是这个原因吗?
确实也怪她当时被砸了脚心情不好,又被他突然闯入给吓坏了。
现在想想,刘姨说的也有道理。
刘姨敏锐地察觉到乔姒的神色有了松动,继续添柴加火:“小姐刚刚是没看到,顾先生这几天估计是工作上忙得很,那一脸疲惫,我看了都感叹。小姐也该多体谅顾先生一些,这样你让我一步,我让你一步,关系才能好起来。”
乔姒虽然已经被说动,但还是不甘心地嗫嚅道:“可是……凭什么让我让他?”
这些年,在这个家里,为了守住厉勋的心脏,她忍受的也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