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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与唐诗之路学术研讨会综述

□ 徐希平

2021年10月29日,李白与唐诗之路学术研讨会于四川江油召开。本次会议由中共江油市委宣传部、四川省李白研究会、浙江省台州市天台山文化研究会主办,江油市文联、江油市社科联、江油市李白纪念馆承办。中共江油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刘汶主持了开幕式,中共江油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邹大世致欢迎辞,四川省李白研究会会长杨栩生,浙江省台州市天台山文化研究会会长陈政明分别致辞。来自四川、浙江、安徽三地10余所高校、科研单位和地方文史工作者共50余人参加了本次会议,会议收到论文30篇,主要围绕着“李白与唐诗之路研究”展开讨论,同时也涉及其他问题。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五个方面。

一、李白与浙东浙西唐诗之路

王及《李白之天台情怀》认为李白之天台情怀,起之于识面司马承祯作《大鹏赋》;通过李白两次入天台作《天台晓望》《早望海霞边》《琼台》等诗歌及其友朋寄答,留别送行等诗作阐释李白的天台情怀。李白结识司马承祯和天台之行,成为唐诗之路的一个重要开拓,一大批的诗人进入台州,造访天台,留下大量诗篇。

郑为一《唐诗之路向天台,铺路先锋是李白》对《全唐诗》中与天台山相关的作品进行梳理,提出按时间轴存在着两个节点三个阶段的观点,并依此分析得出形成“浙东唐诗之路”的三大原因:天台山是诗路的基础,司马承祯是成路的关键,李白是铺路的先锋。

洪显周、周琦《李白游天台山考》从李白是否到过天台山及何时游天台山两个问题出发,通过其《天台晓望》《同友人舟行游台越作》《赠王判官》《普照寺》及李白朋友任华的《杂言寄李白》等诗的分析考据,认为李白确实到过天台山而且至少是两次登览天台山。

徐永恩《李白与司马承祯及其弟子关系考述》认为李白与司马承祯名列“仙宗十友”,但两人仅有一次见面。这一次见面,李白终生难忘。对司马承祯夸其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李白备感振奋。自此之后,李白一生的重要节点,都与司马承祯及其弟子关系密切。此文着重考察李白一生的六个重要节点与司马承祯及其弟子的交互关系,借以探索李白信奉方外求仙的道家思想脉络。

周琦《李白笔下的浙东与浙西唐诗之路》指出,浙江唐诗之路以钱塘江为分界线分浙东唐诗之路与浙西唐诗之路。文章通过对李白《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并序》长诗的分析,认为此诗是最早完整而系统地勾勒描述浙东与浙西唐诗之路的第一诗,李白是最早完整而系统地勾勒描述浙东与浙西唐诗之路的第一人。

张朝红《从江油到天台:“诗仙”李白的养成》选取“江油,少年才子的起航地”“天台山,‘大鹏’李白的养成地”两个独具代表性的时间、地点,对李白两个时期的诗歌进行了引经据典式的分析,认为李白“诗仙”养成的一生,有江油期间少年隐居学习打下的基础,有司马承祯肯定与鼓励的影响,更有天台仙山的“加持”。

安祖朝《天台山为李白诗歌重要创作地》指出,浙江天台山成为李白一生始终眷恋的热土,足迹所及,留下了大量佳作,在李白诗歌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本文所选李白诗歌描写的景点,地域上多在今浙江省天台县境内。

二、李白与巴蜀唐诗之路

杨栩生《李白出生地他说之问题探讨》对李白出生地非蜀论者的观点进行了详细分析,认为有论者之所以提出李白出生非蜀,主要是因对文献资料失于甄别,缺乏仔细地辨析而被误导,在文献资料的使用上顾头不顾尾,不予贯通理解,甚至是曲解文献资料等造成。

蒋志《巴蜀李杜诗歌之路》认为“自古诗人多入蜀”,唐代最甚,他们所到的地方,将景观化作瑰丽的诗篇;他们走后,诗歌又化作了瑰丽的景观,为巴山蜀水增添光彩。文章就巴蜀的地理、文化环境及李白、杜甫在巴蜀的行踪、诗作进行考证、分析,指出在巴蜀也可进行唐诗之路的研究和旅游开发。

刘咏涛《谈谈李白〈上皇西巡南京歌〉》指出,《上皇西巡南京歌》组诗共计10首,主要写玄宗避难蜀中事,重点放在巴蜀尤其是成都的灿烂历史文化与繁盛美丽之上,内容丰富,气势恢宏,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诗人对蜀中尤其是成都的赞美,全方位展示成都的历史文化遗存、名胜古迹和繁盛美好,隐含了诗人对故乡的无限热爱和殷殷怀念之情。文章主要从作品集选取、作品分析等角度指出《上皇西巡南京歌》组诗长期未得到足够重视和公正评价,认为充满巴蜀文化精神、具有史料价值的《上皇西巡南京歌》,四川人却重视不够。

徐希平《关于李白题材创作的思考》主要针对当下不顾史实粗制滥造的所谓创作现象提出批评,指出生拉活扯炮制的李白少年西域生活完全与蜀中生活脱节,也从一个侧面彰显了李白与巴蜀的特殊渊源。

三、李白与其他唐诗之路

王国巍《李白〈独坐敬亭山〉(其二)辨伪》认为所谓的李白《独坐敬亭山》(其二)“合沓牵数峰,奔地镇平楚。中间最高顶,髣髴接天语”是否为李白所写,笔者观察整理百度文库、古诗学习网等六家网站内容,并结合对西华大学历届大学生和研究生(2001级至2020级)的问卷调查得知,此诗确实在当下部分人群中流传,多无法辨别其真假。通过研究发现,《独坐敬亭山》(其二)最早出现在清代谢庭氏纂《宛陵郡志备要附太平郡志二卷》的四卷中,该书曾主要依据清朝嘉庆二十年(1815)由鲁铨、洪亮吉等人的《宁国府志》刻本编纂而成。结合清华大学图书馆藏本明朝宣城人氏汤宾尹编纂的《宣城右集》所载李白佚诗《题宣州昭亭庙》原文考证可知,所谓的《独坐敬亭山》(其二),实际上是李白《题宣州昭亭庙》中的四句,为明人所割裂、再独立冠名而成的赝作。

王永波《李白与庐山》指出李白与庐山有着不解之缘,他先后四次登上庐山,留下了40余首诗歌。李白的庐山诗,描绘了庐山雄奇险秀的风光,同时反映了他现实与理想、入世与出世的矛盾心态。李白庐山诗歌的影响非常深远,不仅影响了中国后世的诗人创作,也影响了朝鲜后世诗人的创作。

王慧清《盛唐风景的“天人”之选》分析李白与皖南关系。作为独步盛唐的大诗人,李白一生好游历,浪荡人间,一边漂泊一边吟诵,把他热爱的诗篇奉献给了他热爱的山河。皖南是李白情有独钟的地方,李白一生共三次来到皖南,因为李白的到来,皖南的山河走进了诗国,大放异彩。王慧清《秋浦,李白愁绪的诗意流淌》认为长江和黄河是李白心中最重要的两条河,它们被熔融在李白的诗歌里,千年之后还流淌在读者心中,波光粼粼。除了长江和黄河,李白心中还有一条河,那就是秋浦河。天宝十三年(754),李白在关于秋浦的诗歌中,阐释了他情感伤心忧愁的一面,故乡难回,李白便把他乡当作故乡,把他的一腔愁绪,泼洒到了秋浦的大地和每条河流。从此秋浦河和黄河、长江一样,流淌着李白浓浓的诗意。

许尚枢《三教名城、千里和合——略述江油与天台的文化底蕴与交流》细致地分析了李白出生地江油与天台的特殊渊源关系。四川省绵阳市所属江油市地处北纬31度47分,浙江省天台县地处北纬29度14分,相距近四千里,但都是在地图上神秘的30度线附近出名人国宝的地方:前者是建文帝隐居地,后者是理学大师朱熹访友问道的名山;一个是武僧海灯的出生地,一个是济公活佛的故乡;又分别诞育了诗仙李白与中国道教南宗首祖张伯端。真可谓两座难得的三教名城。

四、李白诗歌的接受与影响

王定璋《略论苏轼〈李太白碑阴记〉及其他》认为苏轼的《李太白碑阴记》是一篇对唐代诗人李白的评价文章。透过此文,即可探析苏轼对李白一生重要行实与出处行藏的客观剖析与中肯评论,进而寻索李白与苏轼“萧条异代不同时”的人生际遇,也折射了两位巴蜀历史文化名人的政治理念、人生襟抱、文学思想、文化价值,以及二人在文化史、文学史上的地位、影响,实为巴蜀文化中颇具意义的研究课题。

王红霞、余小活《朝鲜文人李敬舆次韵李白诗歌探析》指出,次韵是诗人之间用诗歌进行交流的一种方式,也是后世诗人对前代诗人接受的一种重要方式。韩国朝鲜时期文人李敬舆今存的40首五言古诗中,有14首是次韵李白的诗歌,这是朝鲜文人接受李白的一种较为突出和特殊的现象。本文运用文本细读法对李白和李敬舆的相关诗歌进行阐释和解读,探究了李敬舆次韵李白诗歌的用韵特点和原因。

朱瑞昌、景志明《“长流悲谪仙”——探寻杨慎诗歌中的李白》指出杨慎是继李白、苏轼之后的又一位蜀籍大文豪。由于谪居云南,杨慎多次往返云贵川。因为流放命运、乡土情怀、才气学识的相似,诗歌中多次提到李白,常用夜郎、谪仙等和李白有关的事物和意象。他的诗对我们管窥李白在西南的足迹,补充李白文化的内涵也同样具有重要的意义。

张海、张兴玉《简论唐寅对李白诗歌的接受》认为唐寅对李白诗歌的接受主要表现在:一、在诗歌中化用李白或借用李白的诗句;二、对李白诗歌题材与意象的借鉴;三、承袭了李白诗风。唐寅对自己的才华充满自信,却遭到了政治上的失败,使他想到李白如此有才华也是政治失意,与李白进行心灵的对话与交流,从而安抚和慰藉自己受伤的心。唐寅在文学作品中以李白自比,认为自己比李白更为洒脱,豪放。所以唐寅在文学作品中展现的自信与自负不亚于李白,其雄伟豪放的气势与情感的真情流露自然深得李太白的遗风。

花志红《〈瓯北诗话〉之“李青莲诗”简析》认为,赵翼《瓯北诗话》为清代著名诗歌理论批评著作,其诗歌理论上突出的特点是反对“荣古虐今”,强调“争新”“独创”。《瓯北诗话》第一卷评“李青莲诗”涉及李白生平思想、政治理想、诗体特征、艺术个性等方面,对李白之研究颇为全面。本文以霍松林、胡主佑校点的《瓯北诗话》为依据,对其中涉及的李白其人其诗进行简析。

沈曙东《王士禛论李白诗歌》指出,作为康熙时期最具影响力的诗人和诗论家,王士禛提倡“神韵”说并对李白及其诗歌给予了高度评价。王士禛一生心怀江海之情,羡慕闲适自在的隐居生活,将肆意潇洒的谪仙李白视为前辈知音,既慕其诗之冲淡清远,亦赞其诗之痛快疏狂。在王士禛看来,李白五言古诗冲淡清远而重在复古,堪为学古者之典范;其七言古诗雄浑豪健而不乏新变,实为盛唐之“大家”。

陈泉颖《徐居正李杜观探析》指出,徐居正是朝鲜李朝时期的文学评论家、诗人,在其现存作品中,对于李杜优劣之争,徐居正主要观点是李杜并尊,一是从整体上肯定李杜二人在诗文上的非凡成就,认为其二人在诗坛的地位难分轩轾,二是具体评价了李杜二人不同的诗歌风格和特点,从而肯定了李白天才个性和风流豪放的特性,褒扬了杜甫沉郁雄深和忠君爱国的一面。

余小活《中国文人与朝鲜文人对〈浔阳紫极宫感秋作〉的接受比较研究》认为,李白的《浔阳紫极宫感秋作》对中国诗歌和朝鲜诗歌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中国诗人苏轼、黄庭坚、刘克庄、谢枋得、文徵明、法式善等受《浔阳紫极宫感秋作》影响较大,同样的,在朝鲜诗人唱和《浔阳紫极宫感秋作》的90题160首诗歌中,只有朴性阳组诗《次李太白紫极宫韵》49首,以详细描写事物间接表达内心情感,其余多数文人的唱和诗作在情感内容方面有对李白及苏、黄等中国文人的情感内容接受。中国诗人与朝鲜诗人接受《浔阳紫极宫感秋作》的差异主要表现在创作年龄的差异、诗歌结构以及情感表达的差异等方面。

徐希平《李白、司马相如与大西南文学》主要探讨李白与西南的特殊渊源与影响,分别从其对家乡的情谊与贡献、与司马相如接近的政治抱负、从西南民族文学看李白对中华文明的重大影响等几个角度论述,特别指出其对世居西南的白族、纳西族、彝族、回族、土家族、羌族、布依族等多民族汉语诗文影响的价值和意义。

五、李白思想及其诗歌艺术

蒋志《继承李白诗歌理论、振兴当代诗坛》以李白《古风》为切入点,指出李白诗歌推崇《诗经》的雅正传统,继承弘扬了《诗经》反映社会现实,关心国家前途,人民命运的优良传统。我们要继承中国数千年优秀的以李白为杰岀代表的诗歌传统,当然也要吸收西方诗歌的精华,振兴当代诗坛,扫除淫靡诗风,从而创作出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不愧于伟大时代的诗篇。

王定璋《〈襄阳歌〉与〈醉时歌〉——略论李白与杜甫的诗情酒趣》指出李白咏酒诗在其作品中所占数量颇多,据不完全统计有近200首。文章从《襄阳歌》与《醉时歌》入手,探讨了李白与杜甫作品中的诗情酒趣。由于二人的家庭背景、秉赋气质、兴趣爱好、个性特征、文学观念、审美趣尚等方面的不同,展现出的咏酒诗歌迥然有别。在艺术风貌、文化内涵与价值取向上对比鲜明,具有丰厚的内蕴与隽永的审美价值。

毛晓红《盛唐文化气象统摄李白诗歌艺术创作风格趋向》认为诗仙李白作为唐代最有影响力的诗人之一,随着“浙东唐诗之路”研究逐渐成为文化热点,将盛唐文化气象统摄李白诗歌创作的基本艺术趋向作为一个单独视角镜像提出来,给这条壮观的“唐诗之路”一个独特视点的关照,是很有意义的。首先,盛唐文化彰显政治清明、为国效力的新气象,统摄李白政治抱负诗创作的艺术趋向;其次,盛唐文化展现万千磅礴、气势昂扬的新气概,统摄李白山水风光诗创作的艺术趋向;再次,盛唐文化突出飘逸洒脱、解放个性的新气质,统摄李白游仙寻道诗创作的艺术趋向;最后,盛唐文化融会热烈追求、大胆批判的新风貌,统摄李白个性风格诗创作的艺术趋向。

廖悰《李白文化随笔三则》指出青年李白自江油出川,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去京城长安,经过了庐山、金陵、扬州等地,首选的最终目的地是越地剡中,从而留下了一路的绝唱。在历来的李杜优劣之争中,有些篇章可能导致杜甫因了李白诗句的基础,攀爬在了李白的肩头,推陈出新,化平淡为神奇,反而略胜一筹。孟浩然(689—740)长李白(701—762)12岁左右,李白长杜甫(712—770)11岁左右,三人年龄差异正好成一等差数列,这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一个有趣的巧合。从三人的相互的赠诗来看,孟浩然无赠诗与李白,李白赠杜甫诗歌少一些,但李白仰慕孟浩然,杜甫仰慕李白,赠诗者与受赠者之间都有着一段深厚的友谊。

赵斌《唐代诗歌发展演进背景下的李白诗歌特异性探析》认为在盛唐诗歌总体发展趋势的大背景下,李白在“跟进”唐代格律诗发展步伐的同时,提出了“复古”的口号,借助对前辈诗歌创作的潜力挖掘,在乐府、歌行、古风中恣肆发挥,创新发展,完成了对盛唐诗歌发展演进的成功“逆袭”,将其倡导的“大雅”之声推上了极致。与盛唐诗人群体相比,李白诗歌创作体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特异性,主要表现于内容与风格及所体现的时代精神风貌。

此外,还有代表在会场内外即席赋诗,祝贺会议召开。李德书《贺李白与唐诗之路学术交流会在江油举行》云:

唐诗之路川浙皖,群贤毕至李白馆。

诗仙故里青莲镇,伟人留墨胜金匾。

赵义山赋诗并序,序曰:“2021李白与唐诗之路交流会于10月29日于江油李白纪念馆内之太白堂召开,有天台、马鞍两地同仁赴会,余忝列席间,聆听高论,感而作歌。”诗云:

诗仙西蜀梦吴越,大鹏天姥吟留别。

生为诗来彩翼飞,死为诗去醉捉月。

今有越人来青莲,剧谈天台与谪仙。

又有马鞍诗朋至,言说醉仙采石事。

共话唐诗雨花路,蜀人今为东道主。

四座川音堂主喜,客皆皱眉暗自苦。

遥想太白当年游东南,面对吴侬软语怎与谈?

唐诗之路一路花,蚕丛远通帝王家。

诗圣长安又入蜀,草堂千载聚精华。

杜鹃啼过芙蓉开,迎取四方贵客来。

太白堂中诗当酒,高吟妙解共开怀。

(本文写作得到西南民族大学两位博士生吕祥、刘文军和李白纪念馆陈杰先生的帮助,特此致谢!) b+Q2vtniR/7dTktjAoOOU98OBDUQ5tR8ZMhclxE93AJB01b1MVEwLOD5Godgmai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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