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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少年时光
(《少年行四首·其一》)

王维大概是盛唐诗人里最“佛系”的一个,他广为流传的诗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鸟鸣涧》),等等,都显示出一派悠闲恬静的禅趣,有一种宠辱不惊、物我两忘的境界。

但是,除了这些“佛系”的诗篇之外,王维也写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至塞上》)这样开阔的边塞诗,“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这样深情的亲情诗,以及“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年行四首·其一》)这样侠气逼人的游侠诗。而这首《少年行四首·其一》,又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少年般意气风发的王维,同时也看到了少年般青春飞扬的盛唐气质。

少年行四首·其一

王维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新丰:地名。汉高祖刘邦设置新丰县,在今天的陕西西安临潼区东北,盛产美酒。

斗十千:指美酒名贵,价值万贯。

咸阳:这里代指唐朝都城长安。

少年游侠,除了无一例外的年轻帅气、生猛勇武之外,还有三大共同的基本元素:马、酒、剑。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新丰美酒的浓香,让这群少年游侠聚集在长安城边。虽然不知道彼此来自何方,要去向何处,甚至姓甚名谁,但这些都不重要。酒气与侠气集于一身的少年郎们,就凭着相同的“气味”,成了英雄不问来处的知己。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高楼”在这里多半指豪华的高档酒楼。大概只有豪华的酒楼才配得上奢华的新丰美酒;只有奢华的新丰美酒,才配得上鲜衣怒马的少年游侠;只有这样任性的少年游侠,才配得上“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的意气风发吧!

一幢富丽堂皇的酒楼里,空气中飘溢着醇美的酒香,酒楼前的林荫道上,一行粗壮的垂柳上拴着一溜的高头白马,一色亮锃锃的金鞍银镫,白马旁边侍立着一色的衣着光鲜、英武不凡的少年随从,而他们的主人——那些更加英武的少年,正在酒楼里狂歌痛饮。他们不拘一格地纵情欢笑,和着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尽情发酵、发酵……

诗解读到这里,似乎已经解释完了,但你也许还有一个疑问:不是说少年游侠有三个共同元素吗?现在才说到酒和马,另一个元素——剑呢?

剑,这个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没有出现在王维的这首《少年行四首·其一》中。王维笔下的少年游侠,虽然没有随身佩带宝剑,但他们随身携带着另外一种武器——弓箭。

有马,有酒,有剑(箭),一位白衣少年,扬鞭策马,回眸一笑,绝尘远去。那笑容,比阳光更明媚;那眼神,比秋波更清澈;那背影,比青春更生动。

延伸阅读

王维的《少年行四首》是组诗,前面讲到的是第一首,也只是少年游侠传奇故事的一个开场序幕而已,我们不妨来读读其他三首。

其二

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

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其三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

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其四

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

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这群少年游侠聚集在咸阳,在相逢痛饮之后,他们将去往何方呢?答案就在这三首《少年行》中。 6D5oJ5zc56cerpBgU44fOb6RpaQftxYhdOfC+rm7ww/E9A2cpbBAreP30m+D4R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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