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在北京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

下午3时，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广场上，54门礼炮齐鸣28响，象征着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艰苦奋斗的28年历程。此标志着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诞生。

孙凡清带着二十岁的儿子，孙文征，有幸地在天安门广场，观看这庄重的一幕。

孙凡清看见孙文征激动落泪的模样，孙凡清长叹口气，终于…从孙中山推翻清政府，袁世凯成为民国大总统，历经军阀混战，国共十年内战，从东北日本入侵开始，进行长达十四年的抗日战争，再经过三年多的解放战争，终于战争结束，将迎来和平的时代，一个中国共产党统治中国的时代来临。

“真是漫长呀！”孙凡清心里喃喃自语着，可真正让孙凡清痛苦，内心折磨的，却不是在抗日战争的时候，而是在国共十年内战的那些事情，这是孙凡清不能饶恕自己的错误，每次回想起来，孙凡清都为此心痛不已。

当孙凡清带着孙文征返回到曾经居住的落宇村，看见村里的一草一木，过去的景象，都是历历在目的，再望着深井，就会回忆到初见时的她，想着想着，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孙文征看见孙凡清苍白的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心不解其意，但知道这个村庄给孙凡清带来多么大的震动，竟然能让她由内而外地流露出开心的模样。

“娘，现在孩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给我讲讲吗？我真的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为您分忧呀！”孙文征想到孙凡清常会让噩梦惊醒，每一次惊醒，都会说‘撒旦’，可孙文征始终不明白所谓的‘撒旦’究竟是什么，由于对她过去一无所知的缘故，孙文征的内心已然放飞自我，想着是不是与日本人有关系呀！在日本人入侵中国时，可是到处强奸女子，四处侵略，无恶不作的。当孙文征不解其意，就不由自主地会去想，这会不会与之存有关联。

“这…”孙凡清犹豫不决着，心想这件事情始终是一件心病，一直存在心里，若是说出来，到可作为发泄，告诉孙文征，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什么的。可当孙文征知道自己的过去，还有他的身世，真的合适吗？但不能一直不去说的，需要让他知道来龙去脉。但以后他会怎么看待他的娘呀！孙凡清对此是极为看重的。那还是隐藏一些为妙，孙凡清这么想着。

“娘，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孙文征看得出孙凡清眉头紧蹙，欲言又止的，当思前先后，就情不自禁地来走动，似是注意到他在观察自己，而有意地背过身去，吞吞吐吐的，必有深意呀！

孙凡清不禁落泪，回望孙文征，能看出自己的儿子是再担忧着她，眼神中都是充满担忧，但不知道来龙去脉而手足无措。

“唉！好吧，我会告诉你真相的，但你要耐心地听完，可事先需说明，我是不知道具体真相的，也仅是他人的告知罢了。”孙凡清欣慰一笑，有孙文征还在担心自己，真是心满意足了，再想到逃往台湾的男人，孙凡清就心生痛苦着，归根到底都是当年她的嫉妒，铸成大错呀！

“好，我会的。”孙文征本是好奇心作怪，再者是知道孙凡清心陷其苦，于心不忍，苦无倾诉的，希望能解开孙凡清的秘密。就严肃地说道。但孙文征的内心是紧张的，深知此次可能会与自己的父亲有关，这个谈之色变的男人，究竟是谁？孙文征是无从得知的，但可以肯定是父亲给母亲带来的痛苦，折磨。那么纵使是父亲，孙文征也绝对不会去饶恕的。

在孙文征以为孙凡清会有长篇大论时，孙凡清却没有在言，而是在寻找着什么，让孙文征都觉得奇怪。“娘，你在找什么呢？”孙文征顺着孙凡清的目光，看向两颗郁郁葱葱的大树，疑惑不解。

“我在找两本书。”孙凡清再望两棵大树，脑海里不禁会想起那个男人谈起弥尔顿的模样，至今音容，笑声都可谓是历历在目呀！只可惜孙凡清变了，这是当时环境的因素，但孙凡清无可否认，追其根本，还是自己的缘故呀！

孙凡清蹲在树下，正在用双手挖土，这一双手，可是白白嫩嫩的，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污物，当听完人的话语，也会认为是有道理的，却以为是为人好作为目的，将手插入泥土内，越挖越深，或许在开始的时候，孙凡清是触景生情而已，可当后来却选择用刻意强迫行为，以人强迫作为理由，让人认为是心甘情愿，不得已而为之，可实际只是人有意的纵容，一面美其名曰地说不得不去做，一面虚伪，却装作理直气壮地进行。当在去挖时，眼中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在顺着手背流落在土壤内，仿佛是再告诉土壤，内心亦是难过的，可是不得而为之的，无可奈何。

终于孙凡清从土地当中将密封的两本书翻了出来，再解开封纸，将两本书摆在地面上，让孙文征俯视着两本书籍，在不断地低头，才能看清已经破损的书籍，从模糊到清晰，孙文征可观之其貌。

“这是什么书呀！”孙文征下意识地看向第一本书，疑问地问道。因为这是一本英文版的书籍，所以孙文征看不懂。而孙凡清实际也不懂，只是听人讲过而已，就装作懂得模样，答道：“这第一本是英国的原版书籍，书名是《失乐园》，现在应该还没有中文版呢。至于第二本书是《迷途》，相信你看完迷途，就会了解来龙去脉的，毕竟这是我与…他们共同写的，只不过是我写的后半段而已，至于内容，我并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孙凡清内心是复杂的，实则是心如明镜，可内心却装作一无所知的，看见孙文征好奇地去翻《失乐园》，孙凡清内心松口气，当面对孙文征说出这些话语，倒真是心虚，仿佛是担忧孙凡清会理解，在意的。可最终结果已经注定，孙凡清既然决定，则将不会在有所顾忌，看见孙文征在翻书，其实也是看不懂英文的，孙凡清就轻咳两声，问道：“文征你知道什么是迷途吗？什么是迷途时代？”孙凡清内心思考着迷途二字，可却发现因为迷途而去思迷途的意义，产生出错误的理解，此方入迷途。二十多年前的孙凡清会认为是当前时代，每个人都在寻找出路，因为从康有为，孙中山，再到陈独秀，李大钊，都在为中国寻找出路，可出路是唯一的吗？恐怕并不见得，所以人会有不同的信仰，当两个立场的党进行交锋，将道路合而为一路，作为出路，可在此之前，多少人的选择都是迷途，完全不知道选择是否正确，纵使是坚信马克思主义的人，也会有人再去选择国民党，比如张国焘。每个人选择道路，但无法确定道路的终点，此为迷途，且是每个人都无法确定于未来出路的迷途时代。

“所有人都迷失了道路，不知道选择什么道路行走，这个意思是人已经没有了信仰？”孙文征从字面理解，这是显而易见的，可孙凡清的话语，仿佛是另有深意的，内心思考，再望孙凡清，以试探的语气回答道。

孙凡清看见孙文征是若有所思，不太确定的，就告诉道：“我起初也是这个想法，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却是少一层含义，所谓的迷途也是指沉迷于途中内，就像是当年的那个男人一样，沉迷在仕途之上，所谓人之信仰，的确是正道，可却不能自拔，还有他也是这样，沉迷于途中，坚信而往，站在未来的角度，的确是正确的方向，可行为则是无所顾忌，想来也对，人走在一个崭新的道路上，为不断前行，错误是不可避免。”孙凡清下意识地回想到那个男人，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无愧为北大才子，受教于李大钊，陈独秀之下呀！

“这样吗？”孙文征喃喃自语道，在孙凡清的话语中，孙文征能听出她在说的时候，语气是颤抖，有委屈的，以至于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以轻咳掩之。内心想道：“看来这个人与娘的关系匪浅呀！会是谁呢？这两本书的主人？还是我的父亲，啊，好激动呀！我要问清楚来龙去脉，可娘的情绪不太对，想来也是鼓起勇气说的，我也不能强求呀！”

孙文征想要将《迷途》打开，可当孙文征将书拾起的时候，孙凡清却将书夺来，再看孙文征道：“孩子，还是由我来告诉你真相吧。”孙凡清内心的确是羞于启齿的，但前半部分却能坦然告知，希望能一解心中忧，否则的话可能会是一直到老而存在的。

“好。”孙文征迟疑道。内心的确是对书籍充满好奇，但也担心孙凡清，作为孝子，守护在单亲母亲的孙文征，可不会忍心去伤害孙凡清的，先是犹豫不决，当孙凡清翻开书籍的第一页，就下意识道：“娘，若是你觉得太伤心，我们就不看了。”

“不，你还是看吧，看书你是需要主观去思考的，若是由我来说，你可能会跟随着我的看法去走，那么思考必然会出现偏差的。”孙凡清微微一笑，心里是暖洋洋的，知道是孙文征担忧孙凡清会伤心难过，可这也是一时的，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今时在意，未来未必会再引起痛，可书籍是充满魔力的，当要去看书时候，就能从书籍的内容上，去唤醒往日的记忆。奇妙的是人从与过去无关的事情上，都能联想到存在脑海，却无印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