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原老师被逮捕了,不过不是因为断掌事件,而是以更令人憎恶的罪名接受了社会的制裁。至于他真正犯下的罪恶,至今也没有人知道。
他被解除教师职务后,搬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从那之后,断掌事件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受害者。
从老师家里拿出来的手被我埋在了自家院子里。这些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和筱原老师不一样,并不是无论是谁的手都想要。
让老师误认为森野是小偷,是我设下的圈套。
打开老师的冰箱,我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断了的手都没有被扔掉,而是被妥善保存着。在潜入老师家之前,我就猜到了这件事,并且打算好要借由布娃娃的手,让森野成为老师的怀疑对象。老师一定是个头脑聪明的人,足以通过布娃娃的手被偷这一细节,推测出谁是小偷。只是,他不知道我中途调换过垃圾桶,事后也有的是时间慢慢翻找。
我还将像是森野头发的一根黑色长发留在了老师家里。那是我妹妹的头发,刚好派上了用场。至于放在哪里会让这根头发更容易被发现,则是我回忆起整理化学器材室时老师用空气喷罐清理键盘缝隙后想到的。
书架上与森野有关的书挪动了位置,也是我为了万无一失而故意为之。
如果老师认定森野是小偷后切下她的手,我的计划就大功告成了。之后就只需要等老师把断手放到冰箱里,我再去偷出来就行。当然,我知道这其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老师杀了森野,或许不一定会把她的手带回家。但计划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我只想要一个人的手,那就是属于森野的、白皙又美丽的手。
“能教教我怎样做出你刚才那种表情吗?”森野在教室里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这样问我。
平日里无论跟谁说话,我都会面带微笑。但其实我的内心毫无笑意,森野似乎看出了这一点。谁都没有看穿我的演技,森野竟然察觉了。
从那之后,我们成为了彼此的聊天对象。虽然这是甚至不能称为“朋友”的冷漠关系,但只有在跟她说话时,我不用伪装自己,可以展露内心,让面部的肌肉休息。我在众人面前隐藏起来的所有冷漠和无情,在抱着无所谓态度的森野那里都得到了原谅。
就在大家差不多忘却了断掌事件后,暑假结束,秋学期开始了。
放学后,傍晚的斜阳将校园染成了温暖的黄色。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教室,吹动了森野的长发,她正站在我桌前。
“虽说那部电影找了真的畸形人来演,但故事很奇怪啊。畸形人还抬着神轿 一样的东西。”
听了森野的描述,我随口说出了那部电影的名字。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对于平时面无表情的森野来说,这表情可以称得上是震惊了。
“回答正确。”
这是一部德国女性导演的作品。对这种怪异的电影有兴趣的人,恐怕只有我和森野了。
“对了,你还记得断掌事件吗?”我换了个话题。
“今年春天发生的事吧。”
“如果你成了受害者,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森野盯着自己的双手。“也许戴手表的时候会不方便吧。怎么了,突然问这个?”森野有些不解地问我。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个被自己当作色狼反击的人就是断掌事件的真正凶手。而我至今也会时不时地观察森野的手。我很庆幸她的手没有被筱原老师切断。这不是因为有生命力的事物更美好,而是担心筱原老师很可能会切错位置。
“没什么。”我答道,起身准备回家。
我想要森野的手,是因为在她的手腕上有割腕自杀时留下的美丽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