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哪里冒出来的小鬼!敢闯三楼?”
“活腻味了!”
才缓缓合上的大门,没一会儿就被极速拉开,不省人事的李长风被几个锦衣华服的花臂大汉猛的扔了出来,嘭一声,摔进路边水坑。
樊楼外的男人们惊讶,樊楼内的姑娘们惊恐,
“王婆,这什么货你都放进来?”
“这来路不明的小子竟然想溜进三楼你知不知道?”
几个壮汉指着靠在门口的王婆,厉声怒骂,
“哎呦,我的指挥使大人……”
王婆一边用带满黄金玉石的手指搔着自己肥嘴边的大痣,一边假笑道,
“嗯?敢再说?”
来人瞪起牛眼,王婆赶快改口,
“大人们呦,他也是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呀,首先他今日拿到那只皮球,其次,他也付够了我们茶水钱了。’’
王婆掏出那金锭,晃了晃,”我们这儿你们这些大人太熟悉了,咱这东京第一楼哪有拒绝客人的道理?况且之前我也跟他说过了,三楼不能上,他自己硬闯我也拦不住他,大人你说对不对?”
这一通闹,樊楼难得门户大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刚才在楼下街边卖烧烤的小贩都拿着烤的半生不熟的羊肉串跑过来看。
那三人有些为难,站在中间领头的一摆手,后面二人先上了楼。
“中,今儿上面开心,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总之这三天我不想在看见他,不然我必打断这厮狗腿,你这樊楼第一的好妈妈也要当到头。’’
“给我把门关上!”
大汉又蹬了王婆一眼,随即上楼。
“大人,你慢走,下雨天儿,路滑!”
王婆谄媚的奸笑着,直到大汉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哼,什么东西,不过是狗腿子一个,再敢跟老娘较劲,马上摇我家师师弄死你!”
“把门关上!都别看了!烦死了!”
“都怪这小子!”
王婆翻着白眼,离开。
……
“香,什么东西这么香?”
第二日,晨,鼻青脸肿的李长风缓缓睁苏醒,见有人端着一碗褐色的,散发着浓烈香气的浓稠液体蹲在他跟前,
“醒了!孩终于醒了!”
围着李长风的人高兴的大叫,李长风则不管不顾抢过汤碗,忽视滚烫,一鼓作气的喝起来。
酸辣口,放了大量胡椒,里面还有宽面皮。
“还得是着胡辣汤饼,这被打了半死的孩都要起来喝。’’
众人一顿笑,
“孩,慢点吃,咱就是做这些的,管够。’’
又有人递上人气腾腾的馒头,李长风抢过来撕咬,竟然还是羊肉馅的。
众人又笑,看着李长风狼吞虎咽了好一阵,
“饱,饱了。’’
李长风打了个身不由己的饱嗝,随后准备掏钱,身上竟然没钱。
“对不起,可能是昨天晚上……都弄没了,我马上回家去取,还你们。’’
“不对……我现在不能回家,我还要……”
李长风冒着冷汗,众目睽睽下语无伦次的乱摸,
“算了,孩,这些不算什么,以后再说,能在东京做生意都不差这几个。’’
“我们就是樊楼这一带卖小吃的,昨天是你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
大家一点都不责怪李长风,反而围上来,将他扶起,
“你昨天昏了,是我们把你弄过来的,照顾你到现在。’’”真,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你看,我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
李长风再次尴尬的摸了摸兜,
“哎呀,不用,孩,你这种年轻气盛闯东京的我们见的太多了,越能,越兴,下场越不好,以后可要注意喽!昨晚那樊楼上的是你惹得起的?”
“昨晚这三楼到底有什么人物,为何不让我上?我可是真有急事!”
“我说孩,你还是别打听了!你就算有天大事也上不去!听叔叔们的,别再找……”
“哎,这孩,还没说玩呢,你怎么走了?”
“我还得去!”
李长风双眼通红,动作迟缓,浑身破烂,脸蛋淤青,可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依旧坚定,
“迷瞪了,这孩,指定是被樊楼里哪个妖精勾了魂了。’’
小贩们又冲上去,拦住李长风,
“我说孩呀,你到底是迷上哪位美人了呀!”
“叔,叔们!我真的太感谢你们,但我是真等不急了,我一定要的要进这樊楼,找到张梨花!”
“噫!原来是那过气的花魁张梨花呀!”
“这孩!可真是梨花树下死,做鬼也风流!”
众人摇头,但没让李长风挪步,
“听叔说完中不中?孩你外地的吧?不知道樊楼的规矩,白天樊楼没这些事,那些人,那些事,都是到了晚上才出。’’
“别着急,看你一身伤的,先歇着吧,等晚上了再找机会也不迟呀!”
众人一在劝阻,连拉带拽,李长风实在不得已才消停,答应晚上再去。
白天,遍体鳞伤的李长风没闲着,继续吃着小贩们的白食,上午羊头,鹌鹑,猪肚汤,中午,蜜饯,汤圆,枣饼,饱了下午就去南面的桑家瓦子里看摔跤,听小曲,鱼龙混杂中怡然独乐,不知不觉昨日的伤痛也快忘的干净。
李长风尤其对一种有幕后人提线的傀儡戏颇感兴趣,正好台上正在演木偶蹴踘的戏码,便在这里驻足很久。
“兄弟,这有啥看的?最近有一个玩傀儡的高手,一手骷髅幻戏出神入化,可比这兴多了!”
一旁的弟兄看李长风看的入神,忍不住插起来,
“你说的那个哪能看?”
李长风问,
“那人可神秘,人可不在这勾栏瓦舍里演,人只在鬼市儿那摆!半夜才出来。’’”兄弟我看你也是爱看这傀儡了,天马上可黑了,我带你去看!”
“不行!我晚上可有大事!”
天果然快黑了,李长风摆摆手,离开,回到了樊楼前小摊子里,果然,车水马龙,金粉流香,声色犬马的戏码准时上演了,李长风又干了一碗胡辣汤,一抹嘴,准备上前。
“哎!我说孩!要你晚上去你孩真就硬闯啊!”
卖胡辣汤饼的大叔又站出来,将李长风扯到墙角,
“你疯啦!没看到那樊楼四周已经有了便衣?还去?不要命了?”
“叔,我求你,我真有要紧事,就剩下一天多了,就算拼上性命,我也要去!”
李长风几乎要哭出来,全身强烈的颤抖。
“哎……孩,真是服了你了,为个樊楼里的姐,你也是……”
汤饼大叔长吁短叹了一会儿,随后挥手,叫来了烤串小哥,
“叔们也不能看你好端端一孩去送死,阿伟啊,你还是带他去罢。’’
阿伟点头,为李长风递上六串热乎的烤鹿肉,
“老弟,吃了他,哥带你进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