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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宾，各教职员先生，各同学！今年三月十二日，我们手创中华民国的革命导师孙中山先生，离别了他不忍离别的次殖民地，国际帝国主义者践踏下的中国和四万万的民众，所以垂危的时候，不绝的呼出：“革命！”“救中国！”约莫在半年前的时候，我们曾在这礼堂开过一次空前盛大的追悼会，兴奋了我们革命的情绪不浅。今天是第二次盛大的追悼会，是我们纪念我们为革命而战死的英雄，和不革命即气死的怪杰的日子。这两次追悼会的意义是一样的伟大而庄严！不同的地方，不过一个是追悼革命的主将，一个是悲忆革命的战士。我现在谨代表本校学生会，向陈、吴两烈士致流血牺牲和爱国捐躯的革命者的敬礼。
我们无事在校园游荡时候，最触目的不是白烈士墓吗？他是在辛亥时候，本校老同学做流血牺牲的。白烈士英勇战死的遗迹，和本年五卅时候，陈、吴两烈士的牺牲，先后辉映，可知本校光荣的历史，自始即是和“烈士”有关系。曾记得在追悼孙中山先生时候，叶楚伧先生说，吴稚辉（晖）等革命老前辈，都直接或间接和南洋公学有关系，即是南洋的校史和中国革命有密切的关系。我现在敢大声说，南洋的校史，是自始即和“烈士”有关系。我们对陈、吴两烈士没有什么缺憾，缺憾的只是陈、吴二烈士的遗骸，没有葬到我们校园来，使我们瞻仰遗风，得个永久的纪念，做了触目的警钟。但是，今天这庄严的追悼会，永远的印象在我们脑海里，已足补偿那缺憾而无遗。
在今天的追悼会中，不由得使我们不追想到五卅的惨剧。在那时候，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工人罢工，就是一般军阀政蠹，也暂时停止恶作剧，声言一致对外。同时，国际间因文明的帝国主义国家在中国残酷的屠杀案，而向中国民众的反抗运［动］，表示极深的同情，给与精神和物质上的援助。这时帝国主义者早已吓得手忙脚乱，试看六国委调查报告的纷歧，北京公使团内部的冲突，英公使与上海领事的抵牾，英首相张伯伦先后不一致的态度，已可证实。卖国军阀张作霖，投诚帝国主义者，帝国主义者也乐得有了这只忠实的走狗，他于是自东三省、直隶、山东、安徽，一至（直）到江苏省，只要奉系军阀势力所到之地，无不任意摧残爱国运动，封闭人民团体，枪杀工人、学生和新闻记者。我们争持的外交条件，也成了悬案了。请问，五卅岂不是闹一场空，完全失败了吗？不是辜负了我们已死的英烈吗？
不然！五卅绝不因这种摧残而全归失败，不过所得的结果比较欠圆满些罢了。
第一，因五卅而激起直奉的再战，［加］速奉系大军阀的崩颓。奉系已成了人民最大的敌人，帝国主义者最有力的走狗，是很明显的。奉系的存在，纵然不能替帝国主义者完全制服革命的群众，却要延迟了中国国民革命的进程。所以五卅以后，奉系的趋于崩颓，给人民争自由独立的较好机会，这不能不认为一个好的结果。
第二，因五卅而促成了关税会议，关会是华盛顿会议决定，早应该召集的，但是帝国主义国家欺污中国的行为，早已将这事置之脑后。现在旧事重提，是他们借以和缓中国民气的手段，借此又可以再缔结些不平等条约。现在人民已烛破他们的动机，力争自主，他们当然技无所施。但是，这也使帝国主义的国家得个教训，不敢放手的侵略中国。
第三，因而促起全中国民气的高涨。最近北京学生，因反对关会而发生流血运动。上海司法重查，开国际法庭恶例。学生总会、上海学生联合会、总商会、各马路商界联合会等民众团体，都先后宣言反对。凡此种种，再证明民气之不可厚污。
第四，因五卅而引起的港粤罢工，直至廖案发生以后，粤局激变，因得次第肃清内部反革命势力，统一粤政，成了五卅以后，向英帝国主义最后而最有力的奋斗孤军。以后的革命政府，不仅成了全中国的救星，也是国际帝国主义者最强的对手。我们要争自由、独立，还得要维护革命政府，向帝国主义者拼个你死我活。
简括的举出这牢牢四大端，已足证明五卅运动的没有失败，而正是国民革命的开始。我们在悲哀的追悼时候，同时看清了这已成的事实，更加鼓起我们的勇气，坚决我们的信念，继续陈、吴两烈士未尽的革命功业，才不辜负两烈士的英魂，不辜负我们今天的追悼会。
（1925年1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