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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五口

吃完早饭,时姜又回卧室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微信已经被轰炸了几十条消息。

基本昨天晚上,她受伤的消息在网上流出了一星半点,时姜本没太在意。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营销号转发的那条微博已经冲上了文娱榜的前排。

微博里的私信和评论区跟炸了似的,消息不断的外涌。

她点开那条热搜,评论区已经有了两千多条评论,热度不减。她摔倒受伤的照片被片场的人拍了下来,营销号的文案里几乎句句都是她拍戏怎么怎么受伤,伤得有多么多么惨,医生说有多么多么严重。

这一波卖惨时姜自己看了都恨不得委屈的能哭出来的程度。

她瞥开视线瞄了眼自己还没消肿下去的脚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后半辈子真站不起来了呢。

当然,评论区里也热闹。

时姜拿了个抱枕枕在下巴下,兴致勃勃的吃瓜。

【两百条评论都爬上了热搜,一看就是买的。】

【这波卖惨太拉了,连自己敬业的事都不提,差评。】

【演员拍戏受伤不是常有的事?人家拿高额的工资粉丝就别替正主哭丧了。】

【就崴个脚说的跟快死了似的,我们也不瞎,有买热搜的空,还不如去磨砺演技。】

往年都有过演员拍戏受伤买热搜卖惨的例子,博流量、博热度,被网友喷成了筛子。近两年艺人受伤微博热度都不算大,除非真的是伤的特别严重,不然都会成为键盘侠的被喷对象。

恶评挤占了前排,还有一些不明情况的路人发表着看法。反观时姜粉丝基本没下场控评,全都跑去了她的微博询问。

【老婆,吱个声,报个平安。】

【老婆,我还能看见你的大美腿吗?哭唧唧.jpg】

【看照片里好像摔得真的挺严重的,宝贝不会得好久不能出镜吧,emo了。】

……

时姜划去微信,仔细去看经纪人和助理发来的消息。

可以肯定热搜是对家买的,故意拿这事黑她。

经纪人华姐说已经在压热搜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也别和黑子互喷。

早年间,时姜有过拿大号下场和黑子撕逼的英雄事迹,被华姐批评教育后也只是拿小号对骂。

娱乐圈混了几年,时姜对这种事基本也看不上眼了,也懒得搭理。

但也不能让粉丝担心着。

三分钟后,时姜的主页界面多了条微博。

【吱。】

时姜伤了脚,在家待着确实很闲,一天又没什么事,只能在床上静养,时不时的做做抬高,缓解一下脚踝的臃肿。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时姜醒来时,天都要黑了,她看了眼时间,也才下午五点多。

天边暗沉,层层叠叠的云层堆积着,滚滚而来,风起翻涌,树影摇曳,飘散而落的细雨拍打在玻璃上,节奏由慢转快。

本来要入春的天气,温度一下子又降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雨,令时姜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云姨在厨房里做饭,满客厅都是弥漫出来的饭菜香。

时姜自己拄着拐慢吞吞从卧室移出来。

雨势渐大,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落地窗上。云层昏沉,天空仿佛在往下挤压,天地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窗外透射进来的光线把客厅切割成了明暗交织的两部分。

收回视线时,时姜的目光无意间看到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她大哥送给祁见浔的茶叶......

她这当亲妹的受伤,姜明城连个电话都不说打来慰问一下,倒给这个半路妹夫送东西。

时姜很难不嫉妒,很难不吃醋。

她眸光轻闪,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盯着那盒茶叶恨不得能盯出花来。

时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茶叶除了喝茶还能干点什么,最后不得不掏出手机,借助度娘,在搜索框里依次打下了‘茶叶能做什么’。

搜索出来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茶叶有什么功效,一个能用的也没有。

时姜眉头越皱越深,指尖也不断下滑,终于快划到底部时,眉宇逐渐舒展开来,指尖点开那条有用的信息,被标红的三个字——茶叶蛋。

时姜拎起茶几上的茶叶,动作轻快的拍了拍盒身,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云姨,我想吃茶叶蛋!”

走廊最里端的昏暗窄道里,窗口开了半扇的窗户,徐徐冷风夹杂着细雨往缝隙里钻,不免有些斜飘进来的雨打湿了祁见浔腹部纯白色的衬衫。

祁见浔稍稍关了关窗户,隔着雨幕,街道两旁的店都关了门,车辆都少了许多,路灯散发着羸弱的光,在雨中略显的凄清。

包厢里烟味和酒气相互交融着,味道有些呛人,祁见浔受不了那味道,出来透透气。他替丁封喝了不少酒,可能是有点感冒的预兆,喝了酒脑袋有些昏沉。

“见浔?”

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问候。

祁见浔转眸看过去,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突显出了不太明显的啤酒肚,身材挺拔健硕,眉眼间的轮廓和时姜有几分相似。

“大哥。”

姜明城几步过来,见到妹夫笑得异常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堆挤了出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又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出来透透气。”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去,”姜明城低头看了眼腕表,问:“姜姜呢?”

祁见浔弯了弯唇,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她在家。”

姜明城似乎是读懂了他笑容里的意思,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祁见浔的肩膀,说得有些委婉:“姜姜不在家时,你事业心重点也情有可原,人现在也回来......男人嘛,别太辛苦,也别太委屈自己。”

姜明城见好就收,也不多说。

正好手机来了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眼角的褶皱里仿佛都沾染上了温柔。

“行了,”姜明城立马收敛起笑容,镇定道:“我得回去了,你嫂子已经在催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

姜明城走后,祁见浔又在窗边站了会儿,冷风吹的他脑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捏了捏眉心,垂眸的间隙打开了手机看了眼。

眸光微暗,什么消息都没有。

...

晚上时姜约了祁开扬打游戏。

祁开扬记仇,就因为昨天她在祁见浔面前把他卖了,这一晚上打游戏叨叨了半宿,听得时姜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时姜,你害我不浅,”祁开扬一边操纵着游戏,一边嚎:“我叔已经让我去海南走项目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够呛能回得来!”

时姜挑挑眉,说的无所谓,“那怪我喽?昨天是你自己嘴在前面跑的,脑子连追都不追一下,我拦得住你吗?”

“那你也不能开免提啊!”说完,祁开扬声音又弱下来,不确定道:“我叔他现在没在你旁边吧?”

“没有。”时姜咂咂舌,“也就你这么怂,祁见浔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懂,从小就我叔带我的,我的任何事他都知道,闯的各种祸也基本上是他摆平的,相比较我爸,我更怕我叔。”

祁开扬的语气里不是因为怕而恐惧,相反,似乎是对祁见浔的崇拜,那是一种对亲人的信任和亲昵。

时姜的确没懂,“我小时候也是我哥带的我,怎么也没见我怕我哥?”

“嘿,”祁开扬没好气应了声,“我是跟你比不来,你从小就是孩子王,屁股后边跟着姜湛姜潼,你放火他俩给你放风,你杀人他俩给你递刀,别说你哥了,你有怕过的人?”

“……”

时姜抿抿唇,咽下了反驳的话。

虽然祁开扬说的话不怎么让人中听,但也确实是实话。

祁开扬叹了口气,继续挤兑人,“也不知道我叔当初怎么会答应娶你…”

“停,打住!”这话时姜可就不愿意听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先搞清楚,是你叔主动提出要和我联姻的,是他主动说要娶我的,别说得好像是我特愿意嫁似的。”

“……”

祁开扬沉默片刻,又继续说:“也对,要不是我叔进来横插一脚,说不定在一起的就是咱俩了,本来我妈就说让咱俩联姻挺好的,都准备去找你大哥提这事了,被我叔捷足先登了。”

“你可拉倒吧,比起你这不靠谱的来,”时姜一个白眼差点翻出天际,但为了拉踩祁开扬,也不得不昧着良心说:“我觉的嫁你叔挺好的。”

“......”

祁开扬也不甘示弱,“那我也谢谢我叔。”

时姜:“?”

在时姜耐心等候下文时,祁开扬懒洋洋地庆幸道:“收了你。”

“......”

时姜还想说什么,恰在这时,手机弹出了来电提醒,是姜明城的电话,游戏里正在打团,想也没想,时姜就挂断了电话。

连续挂了好几个电话,姜明城也是锲而不舍。

等到游戏里的人物死了,时姜勉为其难的接通了电话。

才接听,姜明城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吼:“干什么呢!怎么还挂我电话!”

时姜下意识把手机拿着离耳朵远了些,“刚刚打游戏来着。”

不等姜明城继续输出,时姜抢先一步施施然开口:“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伤了脚已经过去快...”

她停顿两秒,拧眉大致算了下,“快三十五个小时了,也不见你第一时间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我都以为你快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妹妹了。”

“......”

姜明城一开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果然消了下去,“说得什么话!你不是伤也不重么,我也让姜湛去看了。”

“湛湛看和您老人家看能一样吗。”时姜仰躺下去,受伤的那只脚有规律的做着抬高,“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不是单纯的跟我聊天叙旧吧。”

被戳中心事的姜明城心虚的清了清嗓子,看似像是在转移话题,问道:“见浔呢?”

“嗯?”话题里突然多出了另一个人,时姜下意识愣了两秒,才发现祁见浔好像没在家。她仔细想了下,隐约记得早上他离开时是说晚上有应酬来着。

“他好像是去应酬了吧。”

姜明城:“他还没回去?”

“应该是吧。”

反正她是没听见祁见浔回来的动静。

“好像?应该?”姜明城的音调瞬间拔高了,“你看看你,都嫁人这么多年了,连你丈夫干什么去了、回没回家都不确定!”

时姜也不知道姜明城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她试探着开口:“确定啊,是去应酬了,没回家。”

姜明城:“......”

这次时姜清晰的听到了电话那头姜明城倒抽了一口凉气。

气氛静默了几秒,姜明城又开始输出了。

“你这一天天的就不上个心吧,拍戏都拍傻了!一拍戏就走两三个月不见个人影,让人家见浔给你独守空房。你老公出去应酬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催一下。我看你这次伤了脚也是个机会,哪也别想去了,正好在家陪陪见浔。”

“??”

时姜掏了掏耳朵,越听越觉得离谱,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陪他?”时姜的声调也逐渐变了调,“我没听错吧!他还用人陪?”

“大哥,你还是我亲大哥吗?!你不会是被什么附体了吧。”

“......”姜明城无视时姜胡说八道的话,“你一走几个月对见浔不闻不问的,回来难道不该陪陪他?”

“我算是看出来了...”时姜砸砸舌,腿也不抬高了,坐起来一字一句说:“祁见浔才是你亲弟弟,我其实是你弟妹。”

“胡说。”

兄妹俩互相怼着,谁也没怼赢。

最后不欢而散的挂断了电话。

时姜窝了满肚子火,这口气还没出出去,偏偏和姜明城吵架话题里的主角回来了。

祁见浔动作轻缓的推门而入,在对上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姜的视线时,按压着门把手的动作微滞。

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铺散在床边的一隅,大部分的区域都处于昏暗中,包括门口祁见浔站的位置。

男人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在抬眸看向时姜的方向时镜片泛着些微光,让整张脸看起来忽明忽暗。许是在外面被雨淋了些,他发梢微湿,结成了细小的缕,被映亮显露出来的面容些许憔悴。

祁见浔带上门,把那携裹而来的一身寒意隔绝在了门外。

“怎么还没睡呢。”他嗓音有些哑,比早上离开时鼻音还要重些。

想到刚刚姜明城的话,时姜火气不散,她看向祁见浔目光中的幽怨都快要溢出来了,“没你我哪睡得着。”

话虽然暧昧,但语气着实让人和暧昧挂不着钩。

“......”

祁见浔轻挑着眉眼看过去,掀起眼皮的瞬间,眼波顺着眼角盘旋、回转,漆黑的眼底好似裹上了一层朦胧的薄雾,缭绕却暧昧。

时姜目光一滞,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他这个眼神......

祁见浔缓缓走近,每走一步,都像是一个富有节奏的鼓点踩在时姜的心尖上。

随着距离的拉进,浓香的酒意顺着飘散而来。

“你喝酒了?”时姜气势全无,试探着问。

祁见浔站定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指尖轻拉扯着领带,施力时,腕骨和手背上的青筋突现。白皙的肌肤,深色领带,强烈反差的颜色碰撞出极致的性感。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好似都在散发着勾人心魄的诱惑。

只见祁见浔喉咙微微滚动,而后溢出一道低声,“嗯。”

时姜无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祁见浔整个人的状态都和平常异常的很。

倒是和...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很像...

“醉了?”时姜压低了呼吸又问了句。

祁见浔扯掉领带,手指灵活的已经开始游走在胸前的衬衫扣子上,随着领口的微敞,深凹下去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昏黄的灯光斜照过去,恰好有一部分肌肤被竖起的领口挡住了光,掩盖的阴影一直往下延伸,仿佛更暧昧诱人。

“没有。”祁见浔薄唇翕动,眸光转向时姜的那一眼,意味深长,仿佛带着钩子,钩的她心尖微颤。

时姜不由得绷住了身形。

没有?!

确定没醉?!

这眼神难道不是赤.裸裸的勾.引么!

正常的祁见浔哪这么骚气!

索性祁见浔还知道什么是矜持,没脱得让时姜太尴尬,就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不过暴露出来的地方也够让时姜胡思乱想了。

时姜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明明卧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但那哗哗的流水声跟就在自己耳边响似的,挥之不去。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躺下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却被被子上弹起来的手机砸了下。

微信里进来了好几条祁开扬几分钟前发的消息,她才想起刚刚自己是在打游戏来着。

【人呢?哪去了?】

【你怎么还挂机了呢!】

【时姜!我晋级赛!】

【你又坑我星星!】

“......”

指尖在编辑区斟酌了好一会儿,时姜发了条消息过去。

【在跟你叔谈心,你要来吗?】

祁开扬几乎是秒回。

【再见!】

重新登录上游戏,祁开扬已经下线了,她又不想自己一个人打,转了一圈也下线了。

仅仅是发了会儿呆的功夫,时姜也没觉得过了多长时间,祁见浔就出来了。

脑袋里的那根弦霎时绷紧,时姜划拉着手机屏幕,假装在玩手机,而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瞥着祁见浔的身影。

从衣帽间到浴室...最后到床边...

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在想什么?”

时姜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根本不在手机上,而是一瞬不瞬的望着祁见浔,手机也因为长时间不动熄了屏。

“我...”她一时语塞,底气也略不足,“我能想什么。”

时姜抿抿唇,抱着被子往自己的地方挪了挪。

见祁见浔不动,依旧用那种带着钩子的目光看自己,时姜头皮发麻,多嘴问了句:“那你在想什么?”

“我想...”祁见浔抬手关掉了台灯,伴随着窸窸窣窣上床的动静,夹杂着那声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也异常清晰,他哑声把后半句补完:“你应该会知道的吧。”

“我怎么会知道,”时姜毫无所觉,小声嘟囔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下一秒,祁见浔倾身压过来,长臂探进被子里锢住时姜的细腰,他的指尖灼人,比平时的温度还要高上几倍。

时姜僵着半个身子,迟钝得说出了今晚的猜想,“祁见浔,你又喝多了是不是?!”

祁见浔忽视时姜的话,吐露的调子在她耳边打着转,“让你当回蛔虫。”

随着他话音的落定,时姜感觉到自己眼前有片浓重的阴影落下,滚烫的气息携裹着微淡的酒香覆盖下来,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 sfyXqcKZH+O8SaoIBUqGsXak8gzAnnJTLPH1r7DXTp/JS2rJ1vjLA1KZt4TviL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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