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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的自我介绍淹没在尖叫声中，后面有个应该挺出名的乐队，粉丝比较疯狂。几个年轻男孩活力四射的跳上了舞台，徐枳握着话筒转身快步走下台。
心脏在胸腔深处疯狂的跳动，她从放水的台面上取了一瓶矿泉水，刚要拧开就听到身后的一个男孩的喊声。
“哎！”
徐枳回头看了过去，很年轻很高的一个男孩叼着一根香烟，背着吉他穿的衣衫褴褛，该露不该露的全露了。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边耳朵上打着一串的耳钉。态度张狂，抬着下巴斜着眼看她。
他旁边还站了几个男孩，嘻嘻哈哈的往这边看，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枳现在看到嚣张跋扈的人退避三尺，恨不得立刻消失，转身找夏乔，一抬脚就停住了，脚底下不知道黏到了什么。
沸腾的血液缓缓褪去，脚底下黏腻的感觉清晰。徐枳低头去看，白皙的脚趾踩着粗糙的地面，形成了极大的色差。
她就不应该答应夏乔光脚，风险太大了。
“你是学音乐的？不是明星吧？以前没见过你。”男孩走了过来，夹着香烟，带着一股子烟味，“你叫什么？”
徐枳偏头避开香烟。
“徐枳！”夏乔拎着运动鞋飞奔过来，把鞋递给徐枳，喊道，“赶快穿上！舞台边缘全是人，挤的水泄不通，我挣扎了半天才过来。你刚才在舞台上，特别牛逼！真的！”
现场声音很大，台上的乐队在唱摇滚，声嘶力竭。
徐枳迟疑片刻，扶着金属的栏杆穿上运动鞋，拉着夏乔往外面走，回去就把鞋子扔掉。
“那小孩是不是在搭讪你？我看他二维码都亮出来了，想加你微信吧？”夏乔挽住徐枳的胳膊，往她耳朵上凑，余光越过徐枳看拎吉他的男孩，“长的挺好看，眼睛有点像齐扉。有一米八，身材不错，要睡吗？”
徐枳对睡这个字很膈应。
“我好像踩到了口香糖。”徐枳没接她的话，说道，“我得回去洗澡，你要回去吗？”
夏乔低头看徐枳的脚，她光脚穿运动鞋，纤瘦的小腿又直又白，光裸的脚踝性感冷淡。
徐枳今天选择的裙子造型太普通了，她又不愿意露太多。在这种舞台上，要想出风头必须搞点花头。
夏乔想让徐枳站到舞台中央，想让她万众瞩目。夏乔做出了大胆的决定，让徐枳光脚上去。果然效果很好，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那赶快回去，好恶心。”夏乔眉头皱成一团，“什么人啊，素质这么差，往地上吐口香糖。”
两个人匆匆离开音乐节现场。
“礼哥，她居然拒绝你，卧槽。”小黄毛拎着一瓶水凑上来，“我们礼哥这样逆天的脸也有被拒绝的一天！”
“滚蛋。”齐礼收回目光，一脚把小黄毛蹬到了栏杆上，拿下烟弹落烟灰，又张狂的叼了回去，拿着手机靠着栏杆把没发完的朋友圈发送成功。
刚发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阎王。
齐礼拧眉嘶了一声，拧着眉挂断电话，吐出个烟圈。
叮的一声，一条短信进来。
阎王：“卡停了，一会儿我让林立过去把车开走。”
齐礼把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抬手迅速把一耳朵的耳钉全部摘下来，桃花眼一挑握着手机快步往后面洗手间走去。
齐礼走进洗手间隔间，重重的甩上了门板，重金属音乐被隔到门外，齐礼拨了个号码，很快那边就接通。
“我亲爱的叔叔，您开玩笑的吧？”
“在什么地方？”
“燕山音乐节。 ”齐礼敛起了狂妄，压低声音，“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办？车再给我开一段时间，我还没过瘾。”
“几点结束？”
“十一点吧，不确定，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要参加啊？你的咖位来参加不得把主办方吓死——喂？叔叔？齐扉？阎王齐？”那边已经挂断了，齐礼踢了下门，“妈的！当小爷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钱了不起啊。”
————
徐枳把脚放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五分钟，洗了两遍澡，再洗身上都要脱皮了才离开了浴室。
外面夏乔一声尖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枳对着镜子涂护肤品，房门被暴力打开。她们住的是别墅酒店，一人一个房间。
“怎么了？”徐枳把护肤品涂到脖子上，回头看风风火火的夏乔。
夏乔顶着冲天鬏握着手激动的两眼通红，“我们上热搜了，我就知道你上台一定行，你声音绝了。”
“我们上热搜了？哪个名字？”余木上热搜不意外，可徐枳上热搜就意外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徐枳？夏乔？”
“燕山音乐节，应该是徐枳和夏乔吧。”夏乔自从上次写小作文锤路明秦蓁未遂，被倒打一耙，让余木这个名字被骂上热搜，她至今不敢在外面提余木这个名字，“我们火了，你天生就属于舞台！ 不该被埋没，你做幕后就是屈才。”
“一般音乐节都会买热搜，暖场炒热度。”徐枳把期待放了回去，拉开椅子坐下，涂抹护肤品。
“不是买的，这个绝对是网友搜上去的。你的微博下面全是活人，不是僵尸号。”夏乔把手机递到徐枳面前，打开了视频。镜头拉近，徐枳一身火红赤脚踩在粗糙的台面上握着话筒唱歌，她沉浸在音乐中，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洒脱不羁。
人很陌生，歌手也很陌生，但美。
她像是盛开的花，如火如荼。
“你唱的好，长得漂亮，这很容易吸粉。很多音乐博主都转发了，说你声音专业，台风很稳，很会抓镜头。八千转发了，他们在问你是谁，问你是不是明星。你只要敢上台唱歌就能红，你就是为这舞台生的，你在舞台上太有魅力了。我觉得你短发更好看，你长发看起来很好欺负。”
徐枳半个月前注销了微博，手机关机，再没有开过机。
一开始是想远离网络暴力，那些恶言恶语影响着她的情绪。养着养着就爱上了这种安静，身边有夏乔，夏乔会陪她聊天，不至于孤独到想死。
以前她的生活全靠着一个手机，与外界联系、传输作品、等待着回应。她被一个小小的手机，控制着喜怒哀乐。
如今她放下了，她感受到了一丝自由。
“没人知道你是谁，你依旧能火，能引起大量追捧。因为你本身就优秀，你不要被人PUA了，你要自信多看自己美的地方。”夏乔又重播了一遍，倚靠在化妆桌上，“给你看看我，我的视频没你的数据好，可我觉得已经够好了，他们夸我自信。”
夏乔的视频有一千多转发，全是搞笑博主。夏乔全程不在调上，但她唱的非常投入，自我陶醉的像是在开演唱会。如果不开声音的话，她唱的非常好。
绝对的自信非常有魅力，光芒四射。
夏乔又找了几条数据不错的微博给徐枳看，“你就应该坚持唱歌，说不定你比秦蓁还火。让路明后悔去，没有他，你才真正拥有全部的你自己。”
徐枳看着夏乔，因为这句话心脏震动，酸麻缓慢地烧向了心脏深处，烧的她心里一片火热。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震撼。
她自己是什么样？不爱开车、不喜欢做饭、不喜欢一个人，怕黑胆小没有安全感。喜欢惊喜、喜欢被人重视、嗜甜、喜欢睡懒觉，喜欢热闹，喜欢唱歌。
为了跟路明在一起，她失去了全部的喜欢。
夏乔的微信上弹出消息，大约是音乐节上认识的朋友，问她去不去参加《新歌手》大赛。
徐枳看了眼就收回视线，靠到椅子上继续涂面霜，“谢谢你啊。”
没有夏乔，徐枳绝对没有勇气上台唱歌。
“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你我哪能住这么好的酒店，有个土豪闺蜜就是好。”夏乔拉过旁边的椅子跟徐枳并排坐着，说道，“你知道《新歌手》吗？”
“第三季吗？”徐枳当然知道《新歌手》，第二季是路明投的，当时路明大费周折从齐扉手里抢到这个项目，他自以为赚了，沾沾自喜好几个月。上线后赔的底朝天，他塞进去的几个艺人，连个水花都没有。
第三季筹备的很早，因为第二季的扑街，第三季流产了。
“是啊，有个弟弟说《新歌手》第三季今天是报名截止日，后天在橘洲海选。要不要去报名？《新歌手》第一季质量还是很高，第三季万一火了呢？”夏乔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徐枳，说道，“以后我们就走上康庄大道了。”
“《新歌手》还能办的起第三季？哪家公司投的？”徐枳拧上面霜盖子，说道，“你知道吗？”
“我看看。”夏乔翻着手机，说道，“要是靠谱的公司，你参加吗？”
徐枳沉默了。
“青柠和七分传媒，导演程晨。七分传媒是扉哥的公司，扉哥啊！他会来做导师吗？”夏乔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尖叫，“程晨做的竞赛类综艺绝了，这个配置不错。”
“《新歌手》请不到齐扉吧？”徐枳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太久没充电，开不了机。齐扉居然又投了《新歌手》，他对这个项目这么执着吗？“投资不代表他会参与，七分传媒每年要投资很多项目。齐扉现在的咖位非S+级项目请不到，《新歌手》肯定不是S+的项目。”
“那确实不是。”夏乔的兴奋消褪些许，冷静下来，“扉哥要是接这种估计会被粉丝喷死，我在想屁吃，你别理我。”继续跟那边聊天，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头看向徐枳，说道，“那你想参加吗？你想去更大的舞台唱歌吗？”
徐枳要起身的动作停顿，看着夏乔。
“我想试试看，这是个机会，我要参加。”夏乔倒是一直都有明星梦，她也因此付出了很多，被坑被骗，她依旧没有放弃，她打开了报名链接，“海选没有限制，都可以上台唱歌。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十二点截至，还有一个多小时。报名成功的话，后天去橘洲海选。反正最近我也没什么事，那就花几天时间去试试看。”
上台唱歌，以真正歌手的身份。
漫长的沉默，徐枳说，“那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