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面临冲突,同时也需要解决冲突。比如,假设一个中国人习惯靠右行驶,某一天去日本旅游,他必须靠马路左边行驶。这时,他将面对一个习惯行为和当前的适当行为之间的冲突。很多研究发现,当这样的冲突出现时,人们的行为表现会受到影响,如准确率下降,反应速度变慢,这就是干扰效应。然而,这种干扰效应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我们先前经历过一次类似的冲突,那么下次解决冲突的能力就会增强,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冲突适应效应”。
冲突适应效应一开始是由Gratton等人(1992)使用Flanker任务发现的。在他们的研究中,被试需要识别一行字母中间的一个字母,而中间字母和周围字母的关系有两种:一致(如“HHHHH”)和不一致(如“HHSHH”)。结果发现了稳定的干扰效应,即被试对不一致试次的反应更慢,准确率更低;同时,他们还发现不一致试次之后的干扰效应小于一致试次之后的干扰效应,即所谓的冲突适应效应,也被称为Gratton效应(Gratton et al.,1992)。随后很多研究使用不同的冲突范式都发现了该现象,如西蒙任务(Sturmer,Leuthold,Soetens,Schroter,& Sommer,2002)、Stroop任务(Kerns et al.,2004),甚至双任务背景也能观察到稳定的冲突适应效应(Fischer,Gottschalk,& Dreisbach,2014)。
在大量研究的基础上,Carter和Botvinick(2001)提出冲突监测理论来解释冲突适应效应。然而,Mayr,Awh和Laurey(2003)通过控制刺激呈现的特征重复,对冲突适应效应提出质疑。他们的研究发现,在控制了刺激的特征重复之后冲突适应效应消失,他们据此认为冲突适应效应实际上只是特征重复启动的结果,并非认知系统的动态调整过程。之后,该结果得到一些研究者的验证(Nieuwenhuis et al.,2006;Wendt,Heldmann,Munte,& Kluwe,2007)。
然而有研究者指出,上述研究都只控制了刺激的重复,没有控制刺激—反应的重复,产生了负启动效应,而结果中原本有的冲突适应效应被负启动效应掩盖了(Ullsperger,Bylsma,& Botvinick,2005)。他们在控制了刺激重复的基础上,通过采用较大的刺激—反应集来控制刺激—反应的重复,结果观察到了稳定的冲突适应效应。随后不少研究都重复了这一结果:在控制刺激重复及刺激—反应重复后,能观察到稳定的冲突适应效应(Verbruggen,Notebaert,Liefooghe,& Vandierendonck,2006;唐丹丹,刘培朵,&陈安涛,2012),说明其确实反映了认知系统的动态调整过程(Notebaert & Verguts,2006;唐丹丹&陈安涛,2012)。目前,大多数对于冲突适应效应的研究都采取排除刺激重复及刺激—反应重复的方式,以获取纯净的冲突适应效应。
本章主要从研究范式、理论解释、神经机制以及加工过程对冲突适应效应的现有研究进行综述,随后探讨动物的冲突适应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