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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兄弟俩再次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他们继续前行,到达了大裂谷。在托尔斯坦看来,越过这条裂谷十分危险,尽管如此,他仍一鼓作气跨越了深渊。托尔勒紧随其后,但当托尔斯坦抵达裂谷的另一边时,他回头一看,发现托尔勒刚好跳到同一地,正往裂谷下坠去。幸好托尔斯坦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拉了上来。

托尔斯坦劝说道:“弟弟,你一直在证明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因此这次你也无所畏惧,可你应该知道,如果掉进裂谷,那是必死无疑的。”

“但这次我没有死。”托尔勒不以为然,“因为你救了我,就像你以前总是救我一样。”

接着,他们继续踏上旅程,来到一条大河边,河水深而湍急。托尔斯坦说必须找一个水浅的地方渡河,可托尔勒却不假思索,径直往河里蹚去。可还没离开河岸多远,河水就已深不见底,他不得不四肢并用地游过去。托尔斯坦不想一个人留在岸上,于是也跳进河里,跟在他身后游去。

他们就这样游到了河对岸,上岸后脱下湿衣服拧干。可就在这时,天气骤变,刺骨严寒把他们的衣服冻得和石头一样硬,这样一来,他们根本不能穿上身。与此同时,一场可怕的暴风雪也从天而降,他们认为这是欧高坦用巫术召来的。托尔斯坦问托尔勒,他们应该怎么办才好。托尔勒回答:“我想也没别的办法,只有把我们的衣服浸在河水里,因为浸在冷水里的东西都会很快解冻。”就这样,他们才又能穿上衣服。

兄弟俩继续前进,来到了瓦格斯的棚屋。他们抵达的时候已近深夜,房门紧锁,无法进入。兄弟俩不停地敲了好一阵子门,却没人搭理。院子里立着一根20英寻 长的梁柱。他们就把梁柱搬到屋顶,并在屋顶上滚动,震得每片木板都吱嘎作响,房子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各自奔向房屋的角落躲藏。

哈夫丹随后走到门口,进入前院,兄弟俩走到他面前向他致敬。哈夫丹冷淡地回应了他们,不过还是问了二人的名字。他们各自报上姓名,还说明他们是维金伯爵之子,代维金向他致以问候。哈夫丹说:“关于我和他的金兰之交我不能多说。在我看来,很多人都遵循着兄弟结拜时的誓言,但也仅限于此。至于你们,杀了恩约菲国王的诸多儿子,我认为这就等同于将国王之子神圣的兄弟情谊视如草芥。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还是可以到我家来,在这里住上一晚。”

随后哈夫丹便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子,兄弟俩紧随其后。他们走进“什托福”(即起居室),那里仅有几个人。没人为兄弟俩宽衣,在其他人陆续上床就寝之前,他们都一直在那儿干坐着。接着,有人端来了一盘粥,放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盘子两头各放着一只勺子。托尔勒拿起勺子就吃了起来,托尔斯坦见状说:“这时候怎么不见你像之前那般骄傲了?”说着,他就拿起盘子丢到了房间远处的地上,盘子摔得粉碎。此时,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兄弟俩没有床睡,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准备离开。可他们刚出门,那老人就向他们走来,问道:“你们昨晚说了什么?还有,你们是谁的儿子?”

托尔勒没好气地回答:“跟你说过,我们是维金伯爵的儿子。你知道了又要做什么?”

托尔斯坦说:“这儿有一枚金戒指,是他请我转交给你的。”

托尔勒说:“我想他看过之后会对我们变本加厉。”

“别动怒,兄弟!”托尔斯坦宽慰道。随后他对哈夫丹说:“这是金戒指,以此信物,你就应该厚待我们,让我们在你家得到应有的保护。”

哈夫丹收下了戒指,眉开眼笑地说:“我有什么道理不收留你们、不尽全力善待你们呢?我和维金是老交情了,我理当这么做。你们一看就是面有福相的人。”

托尔勒愤愤道:“老话说得还真不错,有两张嘴多好,那样就方便说两样话了。昨天晚上我们来投奔你的时候,你对我们的态度与现在可是判若两人。我因此认为你是个懦夫,而现在方方面面又都透露出你狡猾的本性。”

托尔斯坦劝解道:“哈夫丹,别和我弟弟计较,咱们都耐心些。虽然他言语上对你多有冒犯,但他就是这么一个言语粗鲁、行为莽撞的人。”

哈夫丹回答道:“我早就听说你们是最勇猛的人,也听说托尔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脾气,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在各个方面都要更胜一筹。”

随后他们回到房子里,立马便有人为他们更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两人整个冬天都待在那里,受到了最热情的款待。但第二年开春,托尔斯坦却对哈夫丹说:“我们该走了。”哈夫丹回答:“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托尔斯坦说:“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艘配备了船员的船,因为我打算驾船征战,胜利归来。”哈夫丹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们准备妥当后,就一路向南,沿着该国的海岸前行,后来遇见了两艘船。那船是他们的父亲派来的,上面人员齐备,还配有精良的武器。于是,托尔斯坦把哈夫丹送给他的船连同船员一并还了回去。而兄弟俩则各自成为这两艘船的船长。整个夏天,他们四处征战,可以说是名利双收。秋天,兄弟俩登陆一个岛屿。这个岛屿属于一个叫格里姆的农夫,他恳请他们留下来陪他过冬,他们答应了。

格里姆已娶妻,只有一个叫托拉 的女儿,她身材颀长,是个美丽的姑娘。托尔勒爱上了她,还对兄长托尔斯坦说要娶她。托尔斯坦把这事告诉了农夫格里姆,后者却断然拒绝。托尔斯坦回答:“那我们就来一场河岛对决,谁赢了谁就可以替令爱做主。”格里姆说他已准备妥当。次日,他们拿了一张毯子垫在脚下 [1] ,然后就大战了一整天,到晚上才休战,双方都毫发无伤。接下来的第二天和第三天,他们继续争斗,结果还是不分伯仲。

第三天晚上,托尔勒问托拉,格里姆战无不胜的秘诀是什么。她说,父亲的头盔前部嵌着一块石头,只要有这块石头在,他就不可能被打倒。托尔勒把这事告诉了托尔斯坦。

决斗的第四天,托尔斯坦扔掉了他的剑,双手死死地抓住对手的头盔,用力之猛把头盔的束绳都拽断了。随后,他再次对格里姆展开进攻,这时托尔斯坦超人一等的力量就显露出来,他把格里姆打倒在地,之后却放了他一马。格里姆问是谁叫他扯掉头盔的,托尔斯坦说是托拉告诉了托尔勒。“看来是她恨嫁心切啊。”格里姆回答道,“那就这么办吧。”于是,托尔勒名正言顺地娶了托拉,事情就这样了结了。

开春时节,托尔斯坦再度出海征战,把托尔勒留在了家中。他们小夫妻新婚燕尔、两情缱绻,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哈拉尔 ,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后来继承了父亲手中的凯西亚矛,因此被取了个绰号叫作“持凯西亚矛的哈拉尔”。

[1] 根据《科尔马克思萨迦》( Kormáks saga )中的描述,决斗时会先在地上铺设一块边长约3米的正方形兽皮或毯子,并用尖桩固定,然后在兽皮或毯子外围画好三道边界线,每条边界线间隔1英尺,决斗必须在边界内进行,超出边界即失去决斗资格,视为失败。这是较晚期的河岛对决规则,目的在于避免决斗中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pjt+Fw0KZP0biXOYtwH12tq6ftoaU0hDsnVcU1CQ40/GWI1eJqTpwn+bMgqh2w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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