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约菲和维金渐渐上了年纪,他们的儿子则迅速成长起来。约库尔的性情越发暴烈狂躁。恩约菲的儿子们和维金的儿子们年纪相仿,在我们这则萨迦发生的时候,最小的孩子12岁,而托尔斯坦和约库尔都20岁了。恩约菲的儿子们常常和维金的儿子们一起嬉戏玩耍,后者在各个方面都强于前者,这令国王的儿子们妒火中烧,约库尔的妒焰尤炽,正如他处处要高人一等一样。托尔斯坦样样都比自家兄弟和其他人更加出类拔萃,明眼人都看得出托尔斯坦处处忍让着约库尔,也没有因任何事责备过他。维金伯爵也告诫过他的儿子们,在竞技中要保留自己的实力,切莫与国王的儿子们争锋。
一天,国王的儿子们和维金的儿子们一起玩击球游戏
,恩约菲的儿子们玩得十分起劲。托尔斯坦和往常一样,有意克制着自己的热忱。他被安排与约库尔对阵,托尔勒则与奥拉夫对阵,其余小伙子也各自按年龄结为对手。一整天就这样消磨掉了。不巧,托尔勒重重地将球摔到地上,球弹过奥拉夫头顶又掉了下来,滚得远远的。奥拉夫一下子就发火了,他认为托尔勒是在捉弄他。待奥拉夫捡球回来,游戏已经终止了,大家正准备回家,奥拉夫突然挥起球棍从托尔勒背后打了过去,托尔勒瞥见后忙闪身躲避,但头部还是被球棍打伤了。托尔斯坦和众人连忙挡在他们中间,将二人拉开。
约库尔说:“托尔勒头上不就是起了个包吗?我想你们不会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吧。”
托尔勒一听这话,一下子面红耳赤,然后双方各自散了。托尔勒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个借口说:“我的手套掉在后面了,如果我不去捡回来,约库尔会认为我怕了他。”
托尔斯坦劝道:“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和奥拉夫碰面。”
“反正我就是要去。”托尔勒执意说,“他们都回家了。”说着,他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回走。当他走到球场时,奥拉夫几兄弟都走光了,托尔勒便往国王宫厅的方向追去。正在这时,国王的儿子们也恰好走到宫厅前,站在围墙边。托尔勒转向奥拉夫,举起长枪便向他的腰部刺去,一下刺穿了奥拉夫的身体。托尔勒抽出长枪,突破众人的围攻逃走了。其余人围着奥拉夫的尸体手忙脚乱,托尔勒则一直逃,直到回到自己兄弟身边。
托尔斯坦怀疑地问:“弟弟,你的长枪上怎么会有血?”
托尔勒掩饰说:“因为我不知道枪头有没有可能刺伤奥拉夫。”
托尔斯坦闻言,心中一沉,说:“你是说他死了?”
托尔勒满不在乎地说:“虽然约库尔样样精通,但他有可能治不好他弟弟奥拉夫的伤了。”
托尔斯坦说:“事已至此,令人遗憾,我知道父亲不会高兴的。”
他们回到家中,只见维金伯爵沉着脸站在屋外,说:“托尔勒,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是我的儿子中命运最为多舛的一个。如我所料,你杀死了国王的亲儿子,这一点便是证明。”
托尔斯坦恳求道:“父亲,托尔勒时运不济,我想现在该你出手帮助他了。你既然能在无人告诉你的情况下对奥拉夫的死未卜先知,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如何帮你的儿子。”
维金答道:“我和恩约菲国王曾经立誓,无论于公于私都要信赖并效忠对方。我不愿为了救托尔勒一命而不惜违背自己的誓言。这些年来,他始终信守承诺,因此现在我也会照办。如今若为此事与他对抗,无疑是背信弃义的作为。恩约菲国王曾经和我情同手足。不必多说,我不会帮托尔勒,他必须离开,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托尔斯坦说:“何不让我们兄弟几个一起离家呢?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绝不会和托尔勒分开。”
维金伯爵说:“这件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孩子。但我必须说,如果是托尔勒害得我们父子生离死别,使得我和这世上最勇猛刚强的国王友情破裂,还让我丢了这不值一提的性命的话,那么他真是厄运重重。但还有一件事情令我庆幸,虽然由于托尔勒的厄运连累你险象环生,但你不会死在对方手里,然而托尔勒却会因他的蛮勇而丧命。吾儿托尔斯坦,现在,我将这一把宝剑交与你,此剑名唤安格瓦迪尔,是我父亲在‘蓝牙’比约恩死时从他手中夺来的。此剑一出,无与争锋。我手中除了一根从铁头哈雷克手中得来的凯西亚矛
,再无其他神兵利器,除我之外,没人能使得动它。吾儿托尔斯坦,如果你们现在要离家,为父建议你们去维纳湖
,湖边的船库中有一艘属于我的船只,你们可乘船前往湖心小岛,岛上有座小棚屋,里面的粮食、衣服足够你们撑上一年。好生照看船只,附近别无其他通航工具了。”
维金给了兄弟九人上好的衣服和盔甲,于是他们辞别父亲而去。托尔斯坦和兄弟们来到湖边,找到了那艘船。他们划船来到小岛上,找到了那座小棚屋,这里日常所需一应俱全,储备充足,他们便在此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