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猪嘴英亚尔紧锣密鼓地准备防御，一面加固城邦的围墙，一面大肆招兵买马，连最不堪的乌合之众也被他纳入麾下。两位结拜兄弟一登上陆地，便给这个国家带来了刀光剑影、烽火硝烟，无人不畏惧他们。在英亚尔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攻城略地，收获颇丰。眼下英亚尔率军迎击，两军对峙，开始交锋。哈夫丹和维金都认为此前从未经历过如此凶险的战役。这对结拜兄弟骁勇善战，在战役即将结束之时，英亚尔损兵折将，落了下风。这场鏖战持续了整整4天，最后只有英亚尔还能站立，根本没人能伤得了他，他在空中如履平地、来去自如。最后维金等人用盾牌把他重重包围，这才将其擒住，用锁链把他捆得严严实实，又拿弓弦缚住其双手。

此时天色已晚，他们认为不便当场将其斩杀，维金亦不愿在夜间杀人 ，便攻进城堡，将洪沃尔和英吉比约格带回船上，当晚就在那里过夜。次日一早，却发现看守都死了，英亚尔已不见踪影，捆绑他的锁链散落一地，完好无损，弓弦也未解开。看守身上没有铁器击伤的痕迹，显然英亚尔是使出了巨怪的巫术才得以脱身的。

于是，兄弟二人便扬帆起航，离开此地，径直向家乡瑞典驶去。回国后，维金便筹备婚礼，迎娶洪沃尔。与此同时，哈夫丹也向伯爵之女英吉比约格提亲。消息传到伍伦阿克的伯爵赫芬耳中，他亲自前来，应允了这桩婚事，同意将英吉比约格许配给哈夫丹。待一应事宜筹备齐全，他们便举行了婚礼。整个冬季，结拜兄弟都待在此地。到了第二年夏天，兄弟俩率十艘船只，出境前往波罗的海征战，斩获了大量战利品，到了秋天便扬帆返航，只有冬天才待在家里。他们就这样过了三年维京海盗的生活，风头一时无两。

一年夏天，兄弟二人乘船向丹麦进发，一路攻进了利姆峡湾 ^[1] ，见那里停泊着九艘船和一艘龙头船。他们立刻指挥舰队朝着那些船驶去，询问长官姓甚名谁。那名长官自称恩约菲，又说：“我是挪威阿普兰兹 的统治者，刚刚继承了我父亲的遗产。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他们便将自己的名号相告。

哈夫丹说：“我对你和其他维京人一视同仁，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放弃你们的财宝、船只和武器，和我们一起上岸；其二，你和我们打一仗。”

恩约菲断然回绝：“这个条件我很难接受。虽然敌众我寡，你们的船只也比我的更大、更多，但我还是选择捍卫我的财宝。如果逼不得已，我宁愿英勇地战死，也不会舍弃财宝落荒而逃，这是一种耻辱。”

维金道：“我们不是那种卑劣小人，不会仗着船多以众欺寡。我方5艘船不会参战。”

恩约菲赞道：“好一番豪言壮语！”

于是，两军严阵以待，船头对船头开始正面交锋。双方攻势十分猛烈，恩约菲奋勇抵抗，结拜兄弟亦斗志高昂。他们厮杀了三天，依然胜负难分。

维金问：“你船上的财宝多吗？”

恩约菲摇头说：“不多，今年夏天我们进攻的那些地方，农民们都带着值钱的东西逃跑了，因此我们的收获少得可怜。”

维金道：“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任凭兄弟们白白抛洒鲜血，只为分出个胜负，实非明智之举。不过你可愿意与我们结盟？”

恩约菲回答：“尽管令尊不是国王，但我知道他是一位伯爵，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能与你结盟太好了。但无论是在我的王国还是其他地方，你我二人与生俱来的身份不可更改，因此只要你为伯爵，尊我为王，我便愿意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哈夫丹听着他二人交谈，一言不发。维金问他为何不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哈夫丹便说：“依我之见，你们之间达成这样的协议或许对你有利，但若将来恩约菲的亲族让你觉得是个累赘，我亦不会感到意外。不过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既不会劝阻也不会鼓励。”

于是，恩约菲和维金达成协议，结拜为异姓兄弟，互相起誓遵守先前订下的协议。夏季，他们四处征战，斩获颇丰；待到秋风起，三人便分道扬镳，恩约菲自行返回挪威，维金则与哈夫丹结伴返回瑞典。然而维金回到家中不久后，洪沃尔便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了。他们育有一子，名叫灵。他自小在瑞典长大，成年后便成了那里的国王。灵王的寿命并不长，但子嗣兴旺。

每年夏天，结拜兄弟仍然会四处征战，威名远播。几场战争下来，他们缴获了不少船只，总计50艘之多。

[1] 利姆峡湾（ ）：是丹麦的峡湾，位于日德兰半岛（Jutland Peninsula）北面，连接北海和卡特加特海峡（Kattegat）。 uHOidStUKn+x+ciJHIBFJRsIS6KGAUl/L2aLp6hPewW4nvl+nBtu7rLdXZJaycr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