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负责守护芬恩的德鲁伊女教徒都是他父亲的族人。玻德茉尔是库尔的姐妹，也就是芬恩的姑妈。只有这样的亲情纽带才可能使其对拜森家族不离不弃，因为对于过去一向只在王宫和军营中穿梭往来的她们而言，要带着一个婴儿在森林里藏身并不容易。无疑，她们始终在恐惧中度日。

她们会怎样向这个孩子描述莫纳的儿子们啊！莫纳是个性格暴烈的康诺特人，他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坚定的目光。至于他的儿子们——尤其是年轻的莫纳之子高尔·摩尔 ^[3] ，也跟他一样拥有宽阔的双肩，在攻击别人时一样势如虎狼；不同的是莫纳生性凶残，高尔却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的朗声大笑甚至可以使人心软到连他的杀戮之罪都不予追究。高尔的兄弟莫纳之子科南 脾气暴躁得像一只獾，支棱棱的胡须活像一头野猪，光秃秃的头顶则像极了乌鸦。同一件事，别人碰到可能会哑口无言，但他却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他看见敞开的门就会径直走进去，见了关上的门则会破门而入，并以此为荣。他遇到老实人就出言不逊，遇到狡黠之人也要恶语伤人。还有莫纳之子加拉·达夫和凶残的亚特·奥格，这两人非但将平民百姓的生命视若草芥，甚至连自己的生死也毫不在乎。加拉肯定是个举止粗俗的家伙，要不他怎么会在族人中落下个“粗鄙者”的名声呢。莫纳的儿子还不止这几个，他们全都是些行为放肆的康诺特人，不服管束、不可理喻，就跟他们同族的举止奇特的乡野村民一样。

芬恩应该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些人的故事。也许他曾拿荨麻做替代品，去演练怎样砍下高尔的脑袋；也许他还会把一只绵羊从它的藏身处揪出来，并打算日后以同样毫不留情的方式追捕“恶语者”科南。

不过，芬恩听得最多的还要数拜森之子库尔的故事。

库尔——芬恩的父亲——可以想象，两位女士在讲述其经历时该是多么心潮澎湃啊！随着一件又一件丰功伟业与光荣事迹铺陈开来，她们的叙述大概也变成了吟诵。最负盛名的军人，容貌最英俊、意志最坚定的战士，最慷慨大方的奉献者，如王者般高贵的勇士，爱尔兰费奥纳勇士团的领袖。他曾在遭遇伏击后成功脱身。他生前待人宽厚，途经之地都畅通无阻。他曾在盛怒之下直面暴风雨的侵袭，率领军队以雄鹰般的速度一路前进。强大的先锋部队势如破竹，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奔逃的敌兵，他们不敢耽搁，却又来不及逃命。最后，大限降临，在他终于败在天数面前之后，就算把全爱尔兰的力量都加起来，也只能勉强弥补这颗巨星的陨落所造成的损失。

我们可以断言，芬恩在聆听这些奇遇的同时，必定也身临其境，和父亲共同经历了这种种冒险；英雄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儿子步步相随，这也让他感到大为振奋，心潮澎湃。 iryYWoIQ91EmrcEcy+UbWoOoM8eH1uQVLZHTtAAJK4JUKkeb6uoiJndTCDgfxk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