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鄘风·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

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侧。

髧彼两髦,实维我特。

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谅人只!

知识小贴士

此诗是对自由追求爱情的咏叹,作者佚名。诗中主人公应该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她爱上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但少女的选择没有得到母亲的同意,她满腔怨恨,发誓要和母亲及命运抗争到底。

诗歌开篇以柏舟泛流起兴,写少女为自己的婚姻恋爱受阻而苦恼,好比在河中漂荡的柏木小舟。古代男女婚姻都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这种敢爱敢恨的少女想要自由恋爱,有违传统习俗,父母当然不会同意。母女二人的矛盾不可调和,才有了“之死矢靡慝”的决绝抗争。

这首诗是对先秦时代汉族民间婚恋的现实反映。一方面,人们在政令许可的范围内享有一定的爱情自由,原始婚俗也有传承。另一方面,“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齐风·南山》),又是当时的普遍状况,礼教通过婚俗和舆论干预着人们的生活。所以诗中姑娘既能自行选择恋人,又同时受到母亲的限制。压迫之下,就有了青年男女为争取婚恋自由而生的反抗意识。因此,此诗具有折射并记录当时社会风貌与婚恋变化的价值和意义。

●译文

柏木小船在河中漂荡,漂泊荡漾到河水中央。垂发齐眉的少年郎啊,他是我心中痴爱的好恋人。我至死不会将爱他的心意变。可是苍天啊娘亲啊,你怎么不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柏木小船在河中漂荡,漂泊荡漾在河水岸旁。垂发齐眉的少年郎啊,他是我心中倾慕的好对象。我至死不会变动爱他的信念。可是苍天啊娘亲啊,你怎么不相信我的一片真心!

●解读

怀春少女若是爱上了翩翩少年郎,整个人就会化作扑火的飞蛾,谁也阻挡不了。她的心里全是那个俊美的少年,一想起他就脸红心跳,一看到他就手足无措。举手投足之间,他宛若天上星辰,熠熠闪光。这光泽照亮了她孤独的青春,让她犹如荒原上横生的野草疯狂地燃烧。她打定了主意,为了这份爱情修成正果,要跟爹娘抗争到底。

她思春思到恨不能让魂魄跟着柏木小船漂向心爱的少年郎。她要向他无休无止地倾诉内心的思念和哀愁。她因为这份爱,从一个羞涩少女变成所向披靡的英勇战士。她要对抗一切世俗的阻碍,她要做一条逆流而上的鱼,跳到他的身边,嫁给他,为他生下一堆活泼泼的孩子,她要将全部的人生都交付给他。如果魂魄不能过去,她就变成一条柏木小船,将他盛放在心里,陪他浪迹天涯,每日在河上歌唱,永不抵达陆地。陆地上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她厌倦了世俗的人间,她要与深爱的人啊,自此在江河中自由游走。

她确信自己会至死不渝地爱他,她确信自己看中的少年是一生的好伴侣,那个生下她又将她抚养成人的娘亲啊,那个宠她爱她曾经跟她心灵相通的娘亲啊,却千方百计地阻拦她,不让她乘着舟楫驶向幸福的港湾。但爱情路上横生的枝杈,绝不能将她阻拦。这一次,她不会向生命中挚爱的娘亲妥协,轻易地放弃这得之不易的爱情。于是她走到河边,看着自由荡漾的柏木小船,仰天发出愤怒的呼喊:大地啊,娘亲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为真爱燃烧的少女吧,看看她选定的情郎吧!她要与他相亲相爱,她要与他携手到老,求你们听听她内心的呐喊! GCl2td7Y7V9HHp6MggJXCNYpbpdZ9LIoiZerw9n/vkUW3i2nrJZJ7DUbb/lYx6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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