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班要搬走了,那边戏台不就空了吗?我寻思着把那戏台给盘下来。”方箬道:
皮老四盯着方箬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她说第二句,顿时皱眉说:“你不是来真的吧?”
方箬连忙道:“四哥,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要抢你饭碗的意思,只是我现在真的缺钱,我怕等裴修安回来之后就把我赶出去,所以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皮老四板着脸,不高兴说,“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我的意思是你好端端的整那么大的戏台干什么?你说书也就一张桌子,一个凳子的事情,犯得着搞那么阵仗吗?而且那戏台租金不少吧,别到时候挣的钱还不够你亏得。”
方箬瞬间鼻子发酸,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感性了。
“四哥,你不生气吗?我要是真单干了,对你绝对有影响的。”方箬心虚问。
皮老四嘿嘿笑说:“你还挺盲目自信的!我告诉你,你皮四哥在这行混了大半辈子,你跟我比差的远着呢,别到时候一个听客也没有还跟我哭鼻子呢。”
方箬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也是有真本事的。我想好了,到时候咱们就说同一个故事。”
“同一个故事?啥意思?”皮老四不解问。
方箬解释说:“刚才我就在想,那么大的戏台,我如果还用你那种传统的说书方式,就算我说的再好,再生动,大家多听两遍就没了意思。
那边虽然人流量大,但一大半都是过路的,如果我不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别人的眼球。那人就走了,更别说给钱了,所以啊,我得创新。”
皮老四听得有些犯晕,主要是方箬一番话里有好多他听不懂的词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说不一样的书?”皮老四勉强总结问。
方箬点头,“但具体怎么不一样我还没想好呢,对了四哥,你跟周掌柜关系好吗?”
“人家老板,我就一个臭说书的,跟跑堂没两样,能有啥好不好的。”
“那戏台据说是他们家的产业,我如果想租的话,就得跟周掌柜商量。”方箬叹息说。
皮老四挠了挠头,“那这样,明天我给你探探口风,我在东篱茶楼也有些时间了,他应该会给我两份薄面。”
“谢谢四哥!”方箬欢快说。
皮老四笑了笑,旋即又严肃的提醒道:“你可得想好了,不挣钱也就罢了,就怕你往里面倒贴钱。”
“我知道,我会好好琢磨的。”方箬保证道。
皮老四点头,两人往回走着走着,皮老四突然问:“啥?你不是裴秀才的媳妇吗?怎么他还能赶你走?”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他也忒不是东西了。”
“......也不是。”
*
回去路上,方箬依旧在路边放了两个馒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上供。
裴荧跟着她跑了一天,回去路上累的走路都能睡着。
方箬还背着竹篓,手里又拎着东西,想背裴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便只能跟她说起了故事。
“在遥远的海底有一个美丽的人鱼公主......”
裴荧听着故事,强打着精神终于回到了家,连雪梨也没顾得上看就扑到床上睡了过去。
方箬放下东西,也是累的够呛。
想着裴荧出了一身汗,就这么睡觉怕是难受,于是又拧了帕子给她简单擦了下身子,抱在怀里又给她脱了外衣和鞋子。
“唉,让你跟着我也是遭罪。”方箬小声道,看着裴荧晒得通红的脸颊,于心不忍。
明天要不还是让她留在家里好了。
方箬正想着,却听得外面传来声响,忙起身出去看。
只见院子里进来个男人,身高体壮,还挑着一捆柴禾,正是早上见到的刘铁牛。
“弟妹回来了。”刘铁牛放下柴禾,转身笑道。
他皮肤黝黑,国字脸,长得有些憨气,但是身形却十分的健硕,身上穿了件短打,露出遒劲有力的胳膊和肌肉。
发现方箬看他胳膊,刘铁牛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他就知道这独守空房的女人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再说了,就裴秀才那身板,估计也满足不了她。
“弟妹,这天热的很,能讨口水喝吗?”刘铁牛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笑着问道。
方箬抬了抬下巴,示意说:“缸里有水,你自己舀吧。”
水缸就在屋檐下,旁边有个葫芦瓢。
这娘们儿还挺能装的!刘铁牛心想,快步走了过去。
方箬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心道这厮有点恶心,刚才他擦汗的动作实在是太做作了,装的一点都不像。
如果你要走憨厚路线,那眼神就要表现的呆一点,傻一点,可你眼珠子转的跟个风扇一样,真的很贼。
如果你要走彪悍勇猛的路线,那就别笑得那么傻气,露出一嘴的大黄牙,真的很倒胃口。
“哗啦~”一瓢水从头淋下。
刘铁牛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周身的线条和肌肉凸显的更加清晰。
方箬忙挪开目光,要命,要长针眼了!
果然是个搔货,瞧瞧这就受不了了,刘铁牛得意的笑了。
“弟妹,我手一抖,把衣服都给淋透了。你能不能借我身衣服,我明天洗干净了一定还你。”刘铁牛走过来问道。
跟他一比,方箬简直就是个小鸡仔。
刘铁牛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汗臭味,让方箬有些作呕,同时也有些惧怕。
都到了这份上,对方什么心思方箬怎么可能不明白。
硬刚的话,对方一巴掌都能把她给扇晕了。
方箬瞥了眼还挂在门上的锁,想了想抬头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家裴秀才的衣服你哪穿得下呀。”
见方箬笑了,刘铁牛更加认定了方箬对他有意思,于是越发的大胆,故意也靠在了门边,嘿嘿笑道:“你说的也是,要不我把衣服脱了,在你这儿晾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能干了。”
好恶心!
方箬要吐了,但还是笑着说:“你胆子真大,就不怕等裴秀才回来,我告诉他。”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刘铁牛说着,伸手就要去抓方箬的手掌。
方箬立刻跳到门边,嗔怒道:“你想的挺美,先把那担柴给我挑到屋后堆着,得堆整齐了,待会儿我要检查。”
刘铁牛嘴巴都咧到了耳后根了,心道好个小荡妇,还挺会使唤人的,不过这点小事无所谓了。
“成,听你的。”刘铁牛说着,走到院子挑起柴禾往屋后走去。
方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