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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老祖消失后，窦月手无力垂落，染血的剑落在地上。
那并不是天寒老祖的血，而是窦月的血，她心脏位置一片猩红，那是窦月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才将天寒老祖杀死。
这个法子，是她在书阁内曾经阅过的一本神仙互杀的故事里看到的，她后来猜测，那可能不是故事，是本人写的自传。
窦月摇晃下身躯，即将倒下时商鹤下及时扶住了她。
窦月虚弱无力，声声泣血：“因为我，圣疆国没了，百姓还有我的父母将士们都因为我没了性命，我是罪人，商鹤下，我死了该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商鹤下抱着她，眼里只有心疼。
窦月因为出血过多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出现了一声声呼唤她的声音，直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
她的灵魂犹如被风吹过万千山岗，起伏不定，飘飘然然，最终落地……
窦月缓缓整开了眼。
商鹤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师尊，你终于醒了。”
窦月抬眸周围依旧是废墟遗址，废墟遗址以外依旧是延绵不断的山脉密林。
窦月站起身，现在的她，没有了心魔境地中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没有娇俏赌气的脾气。
她又变成了那个遇事冷静不言苟笑的东方殿殿尊。
突然，窦月略带凌厉的目光看向周围：“她呢？”
商鹤下：“师尊是说你的心魔，天寒老祖吗？她已经被你杀了，日后再也不会有心魔来缠着你了。”
窦月沉吟片刻，蹙眉问他：“你是如何进为师的心魔境中来的？”
商鹤下：“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爷爷知道。”
说罢，窦月才注意到一直有个六十高龄的老人在这里。
老人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对窦月十分客气：“见过窦月殿尊。”
窦月垂首：“多谢。”
商雷惶恐道：“殿尊客气，何故道谢啊。”
“若不是您老将商鹤下送到本尊的心魔境地来，恐怕本尊一辈子都要困在心魔境地。”
商雷看向商鹤下：“他能帮到殿尊是他的荣幸，往后鹤下的前程和修为还得多劳烦殿尊才是。”
窦月：“你商家人来东方殿，说您失踪在了兽潮中，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驭兽师再厉害，六十岁还能在兽潮里面生存下来的人，当真没几个。
商老呵呵一笑：“老朽抓住一头麋兽的角，到是幸运地从兽潮中安全活了下来，只是被带到了巢穴而已。”
窦月饶有兴趣：“商老竟然去了巢穴又安全出来了？”
商鹤下：“师尊，找到了爷爷我们便回去了吧？这里危险。”
被商鹤下打岔，窦月突然想到了兰长宁，这一世自己没有收他为徒，他竟然为了修炼寒术跑到了自己的心魔境中来，真是贼心不死。
兰长宁的确天资卓越，她在心魔境随意指教的那些，便足矣让兰长宁有所收益。
窦月抬起头，完美的下颌弧线和冷艳傲气的面容，仿若画中走出来的美人般。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有所收获，商老无恙便先回吧，我带徒儿历练历练。”
商老呵呵干笑，啥也没说转身就走。
如今在圣疆山脉中，无数为了修为拿命冒险的修士已经潜入山脉深处。
窦月带着商鹤下前往圣疆山脉最深的地方，那也是之前的罔林所在之地。
不管是灵兽妖兽魔兽，生存地带越危险越能彰显自己的霸主地位，越界者都得死。
二人一路稳稳当当朝罔林行去，商鹤下暗暗观察，窦月却是一脸平静毫无波澜，对于心魔境地的事只字未提。
罔林之外，那可是她罪恶开始心魔唤醒的地方。
还未到达罔林，二人便看见有人跌跌撞撞从罔林里面出来，他们随便一个看上去都是七阶灵术的修士，现在却像狗一样狼狈逃窜，恨不得爹妈当初再多生一双腿出来。
窦月闻不得这么血腥的味道，她每走出一步，她们方圆五里的位置皆是一层冰霜凝固，空气陡然变冷，将血腥味儿也一同抑制了下去。
逃出来得越慢的人看上去越惨，他们身上遍体鳞伤，有的身上尽是血窟窿洞，有的少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顺着白骨流，一派狰狞恐怖之相。
商鹤下：“师尊，他们好惨的样子，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窦月：“这就怕了？”
商鹤下哂笑：“我怕您到时候触景生情，出了岔子倒霉的是徒儿我啊。”
“一片荒芜山脉之地，有何好触景生情的。”
此话薄凉。
窦月说完，她停了下来，下一瞬，一个人从上面掉在他们眼前，怎用一个惨字形容？
四肢被啃脸庞被啃，竟然还没有断气，像一坨太岁肉在地上蠕动。
须臾，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惊慌失措朝窦月和商鹤下的方向跑来，却被一只巨大的绿色触角缠绕住了脚踝，紧接着一个硕大的头颅从地底下钻出来，这个绿色的恶心玩意儿就是这个脑袋的舌头。
人头鳄鱼身，全身是绿色的皮肤，一双幽幽红色的眼睛与一身绿相配起来，说不出的诡异感。
窦月面无波澜，商鹤下甚至都没有看见她出手，只见寒烟一闪，怪物恶心的舌头便被凝固成一截绿色的冰棱。
商鹤下瞅准机会，抽出剑对准舌头劈落下去，怪物疼得嗷嗷大叫，愤怒地目光看向他们这边。
不过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它四肢齐动疯狂逃窜开，似是遇到了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窦月身形掠出的瞬间不忘招呼商鹤下：“跟上！”
一兽两人就这么窜没了影儿，留下那死里逃生的少年久久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不多时，盔甲铿锵作响的声音逐渐逼近。
所有人齐刷刷跪在地上：“七殿下，臣救驾来迟，请殿下降罪。”
少年方才回过神来，一骨碌爬起来：“走走走，快点儿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那怪物虽然是四条腿，但是它想躲开窦月的追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范围之内，寒术力量骤然爆发，空气的温度让怪物行动受阻，片刻，窦月和商鹤下便追上了这恶心的玩意儿。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这个恶心的怪物竟然开口说了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