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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延徽与胡汉分治

在“香孩儿”赵匡胤出生的这一年,耶律德光派使者到后唐,请求“修好”。李嗣源派遣使者回报契丹,同意“修好”。

新上任的契丹主耶律德光甚至将后唐派遣过来的使者姚坤放还后唐。

后唐庄宗李存勖在战乱中死后,明宗李嗣源派遣这个正做着供奉官(属于中书、门下两部,归政事堂管辖的文职官员)的姚坤到契丹国“告哀”。这是两国间互通音讯的常例。

当时契丹“天皇王”耶律阿保机还在世,他听说这个消息后,恸哭了很长时间,然后说:“你们唐庄宗虽然是我的朋友,与我有旧,但却多次跟我发生战争。我跟现在的天子李嗣源则无冤仇,愿意两国修好。你们大唐如果把黄河以北给我,我就保证再不南侵。”

姚坤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耶律阿保机大怒,将姚坤囚禁起来,关押了十来天,又把他放出来,对他说:“我要黄河以北,恐怕难得,如果能得到镇州(今河北正定)、定州(今河北保定)、幽州(今京蓟),也可以。”

然后给姚坤纸笔,让他写下来。

姚坤坚决不写。

耶律阿保机要杀掉他,经契丹大臣韩延徽劝谏,这才勉强放过姚坤,暂时将他囚禁起来。

韩延徽是汉人,若干年前出使契丹,被阿保机留用。他后来成为契丹国的三朝元老,对契丹国的制度建构功勋卓著。

他是继晋末十六国时期施行“胡汉分治”民族政策以来,在契丹最早继续倡导“胡汉分治”的汉族政治家。当初中原所属的北部大藩,如幽州、涿州等地,很多汉人难于忍受本国藩帅对财富的掠夺,看到契丹地广人稀,像后世“闯关东”“走西口”一样,纷纷“闯契丹”“走大辽”去寻活路。这是一场足够规模的、自发的汉人北上移民潮。但汉人、契丹生活习俗、文化背景不同,于是韩延徽提出了分治制度:游牧系统一套,农耕系统一套,耶律阿保机接受他的意见,设置为南北两院,北面官,用契丹国制度;南面官,仿中原制度。韩延徽更招募汉人到北边来垦荒。于是更多汉人逃往契丹。到了后期,契丹事实上已经成为胡汉杂居地带,而农耕所收赋税,也增强了契丹的经济实力。南面官的推行,也渐渐让汉人的文官制度进入草原地区,所谓“民族融合”就是由这类星星点点的制度化推演,慢慢成为后来“大中华”的文化版图。

耶律阿保机死后,耶律德光放还姚坤,有向后唐示好的一面。

耶律德光像他的父亲一样,也在觊觎黄河以北。历史上的契丹对中原的索求,第一是土地,第二是财富。但在阿保机时代,与后唐的征战中,契丹失败的多,胜利的少。后唐那些穿了黑乎乎军服的大兵,打起仗来,还是不要命的。积两代人之经验,耶律德光已经感觉到,汉人不像草原部落那样容易征服。但从不断投靠契丹的汉人身上,耶律德光也感觉到,很多汉人都不过是利禄中人,他们并不忠诚于自己的朝廷,似也不在意什么桑梓之地。契丹如果南侵,最好的时机就是等待中原内乱!

在耶律德光看来:只要中原内乱,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耶律德光放还姚坤,向后唐示好,实在是一个韬晦之计。

公元927年,这个血红的年份,耶律德光、李嗣源、石敬瑭分别扮演了历史重要角色,点染了赵匡胤的诞生。站在时光后面来看,这三个角色,就像是在给赵匡胤跑龙套——但没有这几位龙套,大戏无法开演。

在后来的日子里——

以契丹为主的草原帝国侵扰中原,让赵匡胤寝食难安。

以石敬瑭为模型的藩镇大员,居然可以一次次反叛,起兵灭亡朝廷政权,让赵匡胤芒刺在背。

契丹与藩镇,即意味着战争;战争即意味着乱世;乱世即意味着苦难;而苦难的最大受害人是中原士庶。民生多艰,让赵匡胤充满哀怜。

契丹南侵,中原士子有多少人投靠变节?藩镇作乱,又有多少士子走马灯般“择主而仕”?亡国有如天崩地裂,亡天下更甚于此——人心沉沦、道德颓败,猪狗禽兽般的存在,岂是吾土吾民之吉相?事实上,整个五代时期,朝廷虽在,天下已亡。而亡天下之后的丛林风景,让具有圣贤担当的赵匡胤忧心忡忡。 +JBfXJz+NnqnKrStQTeG4j18xAipyuEpmaAnii/a1S902dUvNsTIeyJDyh3EMK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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