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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章
山老

木剌夷(Mulette) 1 是山老昔日习居之地,法兰西语犹言地神。兹请将马可波罗阁下所闻此地数人所述其地之历史,为君等述之。此老在其本地语言中,名称曰阿剌丁(Ala eddin)。 2 他在两山之间,山谷之内,建一大园,美丽无比。中有世界之一切果物,又有世人从来未见之壮丽宫殿,以金为饰,镶嵌百物,有管流通酒、乳、蜜、水。世界最美妇女充满其中,善知乐、舞、歌唱,见之者莫不眩迷。山老使其党视此为天堂,所以布置一如摩诃末所言之天堂。内有美园、酒、乳、蜜、水,与夫美女,充满其中。凡服从山老者得享其乐。所以诸人皆信其为天堂。

只有欲为其哈昔新(Hasisins) 3 者,始能入是园,他人皆不能入。园口有一堡,其坚固之极,全世界人皆难夺据。人入此园者,须经此堡。山老宫内蓄有本地十二岁之幼童,皆自愿为武士,山老授以摩诃末所言上述天堂之说。诸童信之,一如回教徒之信彼。已而使此辈十人,或六人,或四人同入此园。其入园之法如下:先以一种饮料饮之,饮后醉卧,使人畀置园中,及其醒时,则已在园中矣。

1 木剌夷原写作Mulette,似为阿剌壁语Mulhed之对音,此言外道是已。是为回教正宗教徒对于亦思马因派(Ismaéliens)教徒之称。此派教徒在东方史中以狂信而著名,否认《可兰(Coran)经》中之若干教义。顾在亚洲语言中,同一名称兼指教徒与其所居之地。是以木剌夷同时兼为地名。

2 据马可波罗之文,似亦思马因派教徒仅有首领一人。殆因此派教徒流言其教长等若上帝,应盲从其命令,信其长生不死,致有如是讹传。其实山老不只一人,其定都于阿剌模忒(Alamout,此言鹫巢)者凡数主。此阿剌模忒堡曾经旭烈兀攻下,堕其一部。

亦思马因派之创设人名称哈散撒巴(Hassan Sabbah),曾使其徒信其具有神权,而为地上之上帝代理人。建都于阿剌模忒,后死此堡中,年三十四岁。他生前未出堡一次,终身在此堡中写读其教义,治理其所建之国。

阿剌丁君临其国在1220至1255年间(哈散撒巴建国时在1090年),为其幸臣某所刺杀。其子鲁兀乃丁(Rokneddin)继立,甫即位,即被旭烈兀围攻。在位不及一年,权势甚微。则以山老历史告马可波罗者,仅言阿剌丁,不足异也。

撒西(Sacy)解说波斯、西利亚两地亦思马因教主名称山老之说云:阿剌模忒处诸山之中,故其王号洒克阿只巴勒(Scheik Adjebal),此言山王也。顾“洒克”一字既训为王,亦训为老。由是十字军之欧洲史家及马可波罗,皆误称其人为“山老”。

3 亦思马因教徒之名哈昔新者,盖因其吸食苎叶所制名曰哈石失(haschich)之麻醉剂也。今日东方全境尚识此物,由哈石失所发生之麻醉状态,与中国之鸦片所发生者无异。嗜此物者,突厥语名之曰哈失新(Haschichin),或哈撒新(Haschachin)。所以十字军史家之名亦思马因教徒,或曰Assissini,或名Assassini。此法兰西语Assassin一名之由来。至其何以取得今义(刺客,谋杀犯),观下文马可波罗之言自明。 gl768/WNUJK5RcV0hKy9JZivOH1Jvs4cVVd8NHLhe5ZTze8SwYxrAZedxDGKGq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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