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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亘延八日程之沙漠

离此忽必南城以后,见一沙漠,亘延八日。完全干旱,绝无果木。水亦苦恶,行人必须携带饮食。牲畜渴甚,不得不饮此恶水。八日后,行抵一州,名曰秀讷哈因(Tunocain)。 1 境内有环以城墙之城村不少,是为北方波斯之边界。其地有一极大平原,吾人名曰“枯树”(Arbre sec)之“太阳树”(Arbre Sol)在焉。 2 兹请言其状。树高大,树皮一部分绿色,一部分白色。出产子囊,如同栗树,惟子囊中空。树色黄如黄杨,甚坚。除一面六哩外生有树木外,周围百哩之地别无其他树木。土人言亚历山大进攻大留士(Darius),即战于此。 3 城村百物丰饶,缘其地气候适宜,不甚热,亦不甚寒。居民尽奉摩诃末之教,形貌甚美,女子尤其美甚。

离开此地以后,吾人将言一名称木剌夷(Mulette)之地,即“山老”习与其哈昔新(Hasisins)居留之所也。

1 秃讷哈因(Tunocain),盖为吞(Toun)与哈因(Kan)两要城之合称,本书第三二章注[8] 业已说明。此二城旧隶忽希斯单(Kouhistan),今隶呼罗珊州,东方常以城名名全州,此其例也。1272年马可波罗经行鲁惕沙漠此一部分之地,后来未经他人探测。惟马可波罗自忽必南至相距二百四十公里之塔拔思(Tabbas),沿途绝无居民,可无疑也。此地今名吞塔拔思(Tun o Tabbas),盖哈因城已别有所属也。(戈尔迭说)

2 诸本著录此枯树之名各有不同。地理学会1824年本作基督教徒名曰枯树之“独树”,其他诸本作“枯树”、“太阳树”、“独树”,而剌木学本则作L'albero del Sole。玉耳业经说明应读作Arbre Sol(即在颇节所刊布之钞本中亦然),解作太阳树(arbre du soleil),其所根据者为下两点:

(一)案:Sol一字训作太阳,不仅在拉丁文中为然,即在物搦齐亚、普罗宛撒耳(Provencal)两地方言中亦作是解。

(二)中世纪之法兰西语表示属格,无用介词de之必要,如马可波罗书前文有“阿鲁浑子合赞”,后文有“道长圣多玛斯(St.Thomas)遗体”,Joinville书有“摩诃末诫”等例,皆不作“之子”、“之遗体”、“之诫”,可以证矣。

马儿斯登之释枯树,以为此树之子囊似内有子可食,其实仅含有一干而无味之小实而已。此“太阳树”即东方之筱悬木(platane),而名赤纳儿(tchinar)者是已。呼罗珊境内常见有之。惟Della Valle曾名帖黑兰城曰“筱悬木城”(la citta dei platani)。

综观马可波罗书前后之文,似指一地有一特别可以注意之筱悬木者。法国旅行家G. Capus曾言在火者干(Khodjakent)见有一极大筱悬木之枯干。其根干周围有四十八公尺,虫蛀之空干对径长九公尺。有达失干(Tachkent)城之旅行人十余宴饮于其中,尚觉宽阔有余。(戈尔迭说)

马可波罗所言者,虽为波斯东方之地,然此枯树所在应向北求之,盖其涉及有亚历山大、大留士二人最后之战地也。

3 波斯王大留士在曲儿忒斯单境内达易水附近Arbelles地方战败之后,自Ecbatane (Hamadan)走里海诸山峡,入Comiséne(Koumis)州中。时此州之都会是Hecatompylos。其为部众所杀,即在此城附近。亚历山大率军追逐时,乃取捷道,经过一完全无水之沙漠。则大留士之死,似在今日里海东南角今阿思特剌巴的(Astrabad)州中担寒(Damgham)、博思覃(Bostam)两城之间。其地有关于亚历山大之传说不少。(马儿斯登说)

马其顿(Macédoine)王亚历山大同枯树,曾构成中世纪小说之一种最流行的干题。巴里(Paulins Paris)曾采录国民图书馆藏一钞本所言亚历山大游“危险谷”之传说。据云,亚历山大在此谷中,见有异物不少。中有一物,名曰“室女树”。距此树颇远,有别一树,名曰“枯树”。此枯树曾告亚历山大,预言其将死于巴比伦(Babylone)。其言曰:“亚历山大,汝将为众人之王,然从此汝将永不复睹马其顿矣。”

巴黎有一街名枯树街,然不知此名何所本。 l3b7woNQ+jMbK2eAYmAuqa9QhF//XdvEewKHyPo29eHcRnfVOVdjIXtWwxmcB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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