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同不少国土的鞑靼皇帝忽必烈汗,聆悉波罗弟兄二人所言拉丁人一切事情以后,甚喜。自想命他们为使臣,遣往教皇所(Apos tolle)。 1 于是力请他们同其男爵一人为使臣,同奉使往。他们答言,愿奉大汗之命如奉本主之命无异。由是大汗命人召其男爵一人名豁哈塔勒(Cogatal) 一人来前。命他预备行装,偕此弟兄二人往使教皇所。豁哈塔勒答言,必竭全力而行主命。
已而大汗命人用鞑靼语作书,交此弟兄二人及此男爵,命他们赍呈教皇,并命他们面致其应达之词。此类书信之内容,大致命教皇遣送熟知我辈基督教律,通晓七种艺术 2 者百人来。此等人须知辩论,并用推论,对于偶像教徒及其他共语之人,明白证明基督教为最优之教,他教皆为伪教。如能证明此事,他(指大汗)同其所属臣民,将为基督教徒,并为教会之臣仆。此外并命他们将耶路撒冷(Jérusalem)救世主墓上之灯油携还。 3
大汗命他三个使臣,鞑靼男爵、尼古剌波罗、玛窦波罗三人,赍呈教皇书的内容如此。
1 法文之Apostolle,拉丁语作Apostolicus,乃中世纪时法国著作家常称教皇之称。
2 七艺者,即中世纪时的博士习知之文法、论理学、修辞学、算数、几何学、音乐、天文学等七种学术,并非指中国之七艺。况且中国只有六艺,曰礼、乐、射、御、书、数(颇节书13页注三)。
3 此书信极其重要,因为召来之博士百人如能证明罗马教为最优宗教,而其他一切宗教为伪教,忽必烈将偕其人民皈依也。马可波罗所言忽必烈致教皇的这封书信,久不为人所识。最近闻由伯希和(Pelliot)在教廷档案中发现。
法国档库中亦保存有波斯、蒙古汗致法国国王菲力帛(Philippe le Bel)之二书。一封是阿鲁浑(Argoun)在1289年命Buscarel赍呈者。一封是阿鲁浑子完者都(Oldjaitou)之致书,所题年月是1305年5月。二书皆是用畏吾儿(Ouigour)文写蒙古语,烈缪萨(《考古研究院纪录》第七及第八册)曾模写其文。颇节后在其马可波罗书附录第五篇及第六篇中,已有所订正。烈缪萨所译之第一书,见后文第十七章注 1 。
1922年10月25日研究院五院开大会时,伯希和曾报告其发现有13世纪时之蒙古文件数通,其重要与致菲力帛之二书相等。其中有大汗贵由(Gouyouk)命卜兰迦儿宾(Jean du Plan Carpin)赍呈教皇意诺增爵四世(Innocent Ⅳ)之波斯文答书,又有旭烈兀子波斯汗阿八哈(Abaga) 1268年致罗马书。马可波罗后在本书第十八章中,言其赍有忽必烈致教皇、法兰西国王、英吉利国王、西班牙国王及其他基督教界诸国王书。此种珍贵史料,迄今尚未发现,汉学家卫里(Wylie)曾在英国档库检寻,毫无所得。
可是吾人不应忘者,成吉思汗系诸君主,对于宗教,悉皆表示一种宽容,或一种冷淡态度。虽有皈依回教者,鲜用虐待异教方法。其未皈依回教者,得谓无一人不蒙有皈依基督教之谣传。西方曾视成吉思汗为一信奉基督教的侵略家。此外对于察合台、旭烈兀、阿八哈、阿鲁浑、伯都(Baidou)、合赞、撒里荅(Sartak)、贵由、蒙哥、忽必烈及其嗣君一二人,皆有皈依基督教之传说。其中仅有一二人或者稍涉嫌疑,其余皆无根据也(玉耳书第一册14页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