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活他和弟弟,爷爷去了一家锅炉厂打工。
工时很长,工资微薄。
李父的去世,给了这个家庭沉重打击,也让李超超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为了让李超超的学习有着落,爷爷又想到了胡庆斌,自己专门带着李超超去找胡庆斌,希望对方能够多多关照李超超。
李超超的心里是拒绝的,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能说。
一个炎热的下午,补完功课的胡庆斌招呼李超超到床上休息,李超超哆哆嗦嗦地躺了上去,然后胡庆斌剥掉了他单薄的衣服,就像剥开一颗新鲜的蔬菜。
干瘦的李超超赤裸地趴在那里,胡庆斌先是摩挲着他的身体,然后便将沉重的身体覆盖了上去,一同覆盖上去的还有粗重的呼吸和麻绳。
对于李超超来说,那是一个疼到钻心的下午。
烦躁的蝉鸣,有气无力的电扇,仿佛静止的时间,还有绑在身上像是蛇一样的麻绳。
他问胡庆斌这是做什么,胡庆斌说喜欢他,说爱他,说这么做是让他享受。
李超超趴在那里,透过虚掩的门,竟然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
没错,就是胡庆斌的妻子,斌婶。
他就那么看着她,没有呼喊,没有求助,更没有哭泣。
最后,斌婶将房门轻轻掩上了。
临近傍晚,李超超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家。
在胡庆斌家的凉席上,李超超想要快点结束,只要回家就好了。
如今,他回到了家。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看着父母的遗像,他感觉,这个地方永远无法庇护他了。
他蹲在地上哭了。
直到爷爷带着弟弟回来,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什么,爷爷问他功课的情况,他也说没问题。
李超超说,他十一岁那年,在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做性的时候,性就被强行打开了,到今天已经有五年。
对于他来说,这是如同炼狱般的五年。
自从胡庆斌侵犯他之后,每次都是在为他补习功课的时候和他发生关系,他从来不敢反抗,甚至乞求胡庆斌不要告诉爷爷。
他就这样被困在了胡庆斌的手掌心,像一个面团,随意揉捏。
再后来,胡庆斌说有些厌倦了,便说带他出去玩。
胡庆斌所谓的出去玩,就是将李超超带进了沐阳山。
李超超没想胡庆斌找了一棵树,然后将他绑在了树上。
他问胡庆斌说这是做什么,胡庆斌说这么玩有意思。
他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就这样被迫与胡庆斌发生了关系。
在这个过程中,李超超的后背传来刺痛,他感觉有一个尖利的东西刺在了左肩,他问胡庆斌在做什么,胡庆斌说在做记录。
记录?
李超超不明白胡庆斌所说。
事后,胡庆斌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奶糖,交给了他。
接着,胡庆斌轻轻抚摸着那棵树的树皮,然后稍一用力,就将一块树皮扯了下来,露出了黄绿色的内部。
这时候,胡庆斌掏出一根钢笔,在那里写了一笔横线。
当时的李超超并不明白胡庆斌为什么会用钢笔在树干上写上一笔横线,也不明白胡庆斌为什么要在他的肩背出也划上一笔。
他只知道,那个用钢笔划下的伤痕很疼。
之后,每隔上一个多月,胡庆斌都会带着李超超来到沐阳山,来到这一棵树下,将他绑在树上,然后和他发生关系。
在这个过程中,胡庆斌会用钢笔在李超超的肩背处留下一笔,也会在那块树皮覆盖的树干上留下一笔。
次数多了,李超超才看清,留在自己肩背处的是一个正字,那块树皮覆盖的树干上也是一个正字。
那一刻的他蓦然意识到胡庆斌记录的真正含义,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印在他的身上,也印在那棵树上。
李超超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憎恨,更感到了耻辱。
从五年级到初三,在掉入胡庆斌手心的这些年里,那些刻在肩背处,一笔一划写成的正字就像一条条虫子,时时刻刻啃食着他的心。
不仅如此,自从进入初中,胡庆斌成为他的任课老师之后,他就彻底处于对方的监视和控制之下了。
他说,每到胡庆斌想要发泄之前,都会让他请病假,然后胡庆斌再以补课的名义离校。
同学们也都知道胡庆斌是李超超父亲的朋友,对此也没有在意。
每一次,他们都会分头进入沐阳山。
来到那一棵熟悉的大树下面,胡庆斌还会让李超超更换女孩的衣服,甚至给他戴上女孩的假发,让他变成一个“女孩”,美其名曰为“换换感觉”。
在这个过程中,李超超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成了一个女孩,行为举止也变得有些女性化。
他变得越来越内向,越来越自卑,学习成绩也是一降再降。
李超超不知道要如何结束这种可怕的关系。
他想过逃跑,也想过自杀,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些念头。
他还有年过六旬的爷爷和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他更担心,一旦自己逃跑,胡庆斌会将魔爪伸向年幼的弟弟,就像当年那么伸向自己。
这些年,他一直极力隐藏着这种关系,隐藏着自己的痛苦,隐藏着自己的内心,隐藏着肩背处日益增多的正字。
没想到小心翼翼还是被弟弟李正轩意外看到了,年幼的弟弟将那些正字当成了文身,意外向同学透出了这个信息。
正是胡庆斌为了满足自己肮脏罪恶的炫耀欲望,也在李超超肩背处留下了正字,让我们通过正字锁定了李超超,也死死钉住了胡庆斌。
听到李超超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沉默了。
也正是这个案子让我意识到,最恐怖的往往不是那些残忍直接的杀戮,而是隐藏在细碎生活之下,看起波澜不惊的人性丑恶。
如果不是听到李超超这么说,谁会想到那个备受学生爱戴和同事赞誉的教学骨干会是一个拥有变态癖好,并将魔爪伸向朋友儿子的疯子!
自那之后,我对于正字也产生了条件反射。
每当看到,写到,遇到正字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到那个恐怖冰冷的画面:胡庆斌将李超超绑在大树上,一边侵犯他,一边在他的肩背上写下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