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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透过运用特殊的沙盘媒材作为非口语媒介

“沙盘媒材”指的是沙盘工作中的沙盘元素,一般包括与沙盘工作相关的所有因素,如沙盘治疗的环境、沙盘器材、沙盘治疗师和来访者以及这些因素催生出来的所有关系因素。环境因素又包括沙盘治疗室的空间、房间布置及装饰、空气味道、温度等能够对来访者和治疗师的工作产生影响的所有因素。同时,还有在沙盘工作中来访者和沙盘治疗师各自及相互与沙盘元素建立关系以后产生的一些思维活动、情绪、态度、行为等。这些在特定的沙盘工作中催化出来的非物质存在,都是沙盘元素的内容。但这里所说的沙盘媒材,主要是指沙盘、沙子和玩具,即心理沙盘“三元素”。

“沙盘媒材”前为何加上“特殊”二字?这里也有深刻的内涵和寓意。有时,心理沙盘工作也被称为“沙盘世界工作”。这个“世界”是指心灵世界,同时,它又通过沙盘元素跟现实有了连接,所以说它是一个特殊的世界。在这个特殊世界里,一切沙盘元素都具有特殊的意义。

沙盘媒材的特殊性表现有三:第一,作为沙子、沙盘、玩具本质属性的物件模型,一旦应用于心理沙盘世界,就不再是沙子、沙盘、玩具,而是现实世界里相对应的真实物存在。比如老虎的模型就是一只真实的、有生命的老虎。沙子已经不是现实意义的沙子,可能是来访者过去或现在生活中融合了特别意义的一种意境。沙盘不再是木制盘子,而是一个特殊世界的边界等。这种现象叫“此物非此物,乃实物”。第二,一个物件可以承载两个或更多物件的意义。比如一棵树的模型,可以被赋予一行树、一片树林、整个森林的意义;一个梯子的模型,还可以被视为桥、栅栏等,也可以被来访者以拟人的方式,把物当作人或把人当作物使用。这种现象叫作“此物亦他物,可替代”。第三,同一个物件会根据使用者的心理需要赋予其不同的意义。比如同一把刀,对一些来访者意味着自卫防御的武器,对另一些来访者可能就是杀人的凶器,还有人可能会把它看作是一种暴力的象征,等等。这种现象叫作“物是人非看需要”。

1.沙盘

现实生活中,沙盘就是用某种材料制成的盘子,用来盛装物质性的东西。但在心理沙盘世界,它是盛装对来访者和治疗师都具有特殊意义物件的容器,这些物件都蕴藏着来访者的情感、经历,是某些事件和情结的缩影。可见,它不仅盛装物质,还盛装精神。抑或说,它是盛装物质和精神的容器。同时,沙盘的边框又是一个界限,通过这个界限把现实世界和来访者的精神世界隔离开,把当下与过去和未来隔离开。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来访者可以自由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2.沙子

一旦被应用到心理沙盘中,沙子就不再是现实意义中普通的矿物质。它可以是地球、是大地、是河流、是高山、是海洋、是宝藏、是心灵的天空、是整个宇宙,完全根据来访者的需要赋予它特殊的意义。

3.玩具

心理沙盘选用的玩具都是现实世界中的物质存在或人们精神需求存在的缩影,都有其相对稳定的存在意义。心理沙盘治疗中,这些玩具内涵和外延的意义会被无限扩大或缩小,甚至被赋予完全不相干的意义。

4.媒介

媒介,指凡是能使人与人、人与事物或事物与事物之间产生联系或发生关系的物质。这是从西方语言中翻译过来的词义。英语中的“媒介”media是medium的复数形式,大约出现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其义是指使事物之间发生关系的介质或工具,名词属性。《说文解字》曰:媒,从女某声,形声字。本义是婚姻介绍人。《周礼·媒氏注》中的“媒”,即谋合异类使和成者。“介”字的本意是从八、从人,人各有介。甲骨文中的“介”是“人”字的四周有四个点,造字本义为裹在士卒身上的护革,引申为介入男女两者之间干预其事,是一种行为状态。汉语中,“媒介”作为一个词语使用时,就有了动词的作用,是正在进行的一种状态。在心理沙盘活动中,媒介的意思不仅指一种载体、介质,而且是一种具有动感特性的行为状态,即通过介质启动玩具和人的连接的运动状态。

5.非口语

特别强调,这里的“非口语”不是“非语言”。口语是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外还有肢体语言、表情语言等。语言比口语的范畴要大得多。这里说的“非口语”是指沙盘媒材作为一种特殊语言替代了口语的表达,玩具、动作、表情、做成的图形,这些都是沙盘的语言。

沙盘治疗中,内心世界需要的表达投射是避开口语语言的。口语语言是正常成年人表达情感、交流信息的重要工具和手段。但对儿童来说,熟练使用口语准确表达就有一定困难。他们对这种工具的使用经验还不够丰富。即使成年人使用口语表达,也会有很多缺陷。比如他是否愿意如实表达;能不能够熟练使用口语表达出真实想法;即使能够表达,听者是不是真的愿意听、能不能准确接收对方的信息;还有的人碍于心理防御,会过度使用口语,等等。沙盘治疗中,通过玩具、沙盘构图及沙盘过程中的无意识动作、表情及语言表达,能够真实反映出来访者内心的真实需要。更为重要的是,个体产生的一些重要的、深层次心理创伤、情结等,是发生在语义记忆之前的记忆。在该时间段,他所经历的事件的刺激信息,由于还没有学会使用语言编码,是没办法用语言编码跟这些因素做连接的,只能通过图像、场景因素激活这些事件和情结。所以在沙盘治疗中,用非口语的方式就能够巧妙回避语言使用中的漏洞和缺陷,较好地完成来访者内心世界需要的投射和表达。同时,语言属于逻辑思维范畴,表达时需要进行联想、思考和推理等,而图像是形象思维,这样就能避开逻辑思维的约束,在放松愉悦的状态下体验和探索、处理自身曾经经历过的事件形成的创伤或情结。 pp4cJC5LuScShw0rs3WvV4pIqFeCsdEjS8wUl8td2maPTM7N/ewlxTHhg7Tomv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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