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芬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身上的大褂先脱掉,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再看看从爱丽丝商场里买的高档丝绸旗袍,摸上去手感说不出的好,阿芬的心里有些感叹了。不用说,这件旗袍肯定值不少钱。
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这世上有些女人,天天山珍海味,每天衣服不同样的穿,出去回来都有人伺候。
可有些女人怎么就活的那么惨呢?有些女人一辈子都没穿过一件好衣裳,死的时候进棺材,身上还是打补丁的衣服。唉,难道是她们命该如此吗?
肯定不是!
阿芬虽然觉得不公平,可是也找不到不公平的源头。
阿芬打小衣服都穿的破破烂烂的,所以就喜欢那些红的绿的衣裳,其实这件旗袍的颜色俗气,可阿芬还挺喜欢的。
她脱掉了上衣,身上只穿着一件绣花肚兜。
“啊……”
阿芬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这尖叫声,车外的许强也听到了。
“怎么回事,阿芬?”
许强没有多想,以为她出现什么意外,当下就拉开车门。
“啊……”
这下阿峰的嘴里更是发出一声尖叫,死死的捂住胸口。
许强觉得尴尬,连忙移开眼睛,可是他觉得自己不能走啊。
假如说这一声叫喊是因为阿芬害羞,因为自己看到她几乎裸露的身体。可刚才他为什么要那样叫?
于是,许强把身体背过去,但是没有走开。
“阿芬,刚才你到底怎么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阿芬才发现自己之所以叫喊,是因为这件旗袍上的钩针她住了他的颈脖,猛一下子非常的疼。
“许先生,是我的错,我不会穿这件旗袍,刚才穿反了。”
阿芬涨红着脸,也是非常的尴尬。
她向许强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种高档的旗袍,腰间都有钩针,用来调节大小,钩针是可以拿掉的, 可是阿芬不懂啊。
“那就好,阿芬,你小心一点。”
许强也喘了一口气。
过了几分钟之后,阿芬终于穿好了旗袍。可看到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时,她又犹豫了。
“怎么了,阿芬,还有什么问题吗?”
“许先生,我不会穿高跟鞋,我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
阿芬又张涨红着脸。
没错,她以为这高跟鞋很容易穿,既然高跟鞋是女人穿的,那她也能穿。
可她刚把高跟鞋套在脚上,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路。她推开车门,两只脚趔趔趄趄的,又担心自己摔跤,一张连苦兮兮的看着许强。
许强一愣。
他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问题,阿芬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一下子不敢走路。
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你就像平时穿鞋一样,慢慢的走。”
“可我真觉得别扭啊。”
“你走几步,走熟悉了,就好了。”
“啊……”阿芬就鼓起勇气往前大步走了一下,可即便能走,可姿势还是很难看,就像一只鸭子,路旁有一块小石头,阿芬差点踩在了石头上。
许强赶紧上前扶住她。这个时候换人也来不及了。可怎么办呢?
“阿芬,你就这样慢慢的走吧,如果有人好奇,我就说你的脚受伤了。”
只有这个办法了。
“许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帮你的,不想拖你的后腿。”
“没什么的,就这样慢慢的走。”
许强看了一下手表,提醒阿芬上车。
按照正常速度,开车去那里,只需要一个小时了。许强一边开车,心里也在疑惑着,五号让他去青浦救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
为什么那个人会被囚禁在那对财主夫妻的家里?
那对财主夫妻又是什么来路?既然让自己找个女人假扮夫妻,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这对夫妻已经不在人世,第二种,这对夫妻目前不在上海。
从五号的讲述中,许强得出结论,这个被绑架者也没有见过房东夫妇,甚至施暴者也不知道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所以这场行动,从安全上来说自己和阿芬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鉴于自己也不是五号的什么人,他也没必要让自己从事很危险的行动。自己只是他的朋友,受他之托,帮他完成一件事情。
从上海滩到青浦乡下,房子当然是越来越矮,越来越破旧,道路也由宽阔变得狭窄,路很泥泞。
所以偶尔在路边看到几幢修建的比较高大的房屋,许翔都会留心看几眼。
他记得五号留给他的地址,青浦镇香妃路30号白家大院。
沿途许强也问几个卖货的小贩打听了一下,沿着前面的小路,朝左拐三个弯,白家大院的屋子也是白色的,非常好认。
“许先生,我有一点紧张。”阿芬这个姑娘有她可爱的地方,凡事不会说谎,遇到信任的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会说什么。
“不需要紧张,这趟行程没有什么危险。”许强安慰。
“许先生,不如到时候,我干脆装哑巴吧。”这是阿芬的建议。
“为什么呢?”
“因为我担心自己不会说话呀。因为我文化少,读的书也少,万一那房间里有很多人围着问我,好多问题都答不上来怎么办?”
说真的,许强真的想笑。
可是他忍住了。
阿芬真有他可爱的地方。
“不会的。”
“许先生,你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呀?”
“因为有人交代过我,那屋子里至多三个人。”
“噢。那他们是男还是女啊?”
“现在还不知道。”
“许先生,那我不问了。”阿芬觉得自己有点儿要多嘴。
“没什么的,你想问就问吧。”
“许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我感觉你很神秘。”这一回阿芬真的鼓起勇气。
“是吗?说说看,我哪里神秘了?”
“因为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太少见了,口袋里总有花不完的钱,心肠又那么好,反正就和其他人不一样。”
“呵呵。不过这和神秘也没有什么关系呀?”
“许先生,我就是说那种感觉,你懂我的意思吗?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是神仙派来救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的。不不,也不是神仙,我就是说不好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