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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媛当时站在清宁宫的门口，亲眼看见冯梦茹跪在先皇后的面前，字字控诉，却没有留下一滴眼泪。
也许在那些看不见光的黑暗日子里，冯梦茹已经将眼泪都流尽了。
“皇后娘娘听完她的遭遇后很是心疼她，见冯家已经离开洛京，就让冯梦茹继续留在宫里。她自荐想去宫正司，从女史做起，最后成为了现在宫正司的长官。”
罗媛话音刚落，便接着叹了口气。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要承受痛苦的。
谁能想到尊贵的贵族小姐，不仅没有锦衣玉食，更没有一个好的生存环境。
“因此自冯梦茹入宫正司后，便一直兢兢业业。她自请放弃婚配，做一辈子的女官。”
姜秋秋听完冯梦茹的事迹，便觉得她是个十分心狠的人。
若是说对冯家心狠就罢了，是他们有错在先，冯梦茹去报仇原本就睡觉理所应当。
但是她连对自己都如此决绝，请求悔婚本来就是不要命了，最后好不容易留下了一条命，却又永远把自己困在了宫中，不再婚嫁。
罗媛往自己的杯中又倒了一杯酒，她看着姜秋秋，抬起酒杯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太狠了？”
姜秋秋如实点头，她没有亲身经历过冯梦茹的生活，也很难想象她心里要承受多大的耐力。
罗媛将酒饮下，脑子里已经觉得晕乎乎的，但还是坚持着继续说下去：“我那个时候也觉得，这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冷血，但是皇后娘娘告诉我，冯萌茹当时已经是心灰意冷的了，亲情爱情她都不再相信，她现在已经无路可去，眼下留下宫中宫中就是最好的出路。”
罗媛记不得冯梦茹的模样，却始终记得她那么坚毅的模样。
好像就算有再大的困难，她也会一直顶着风暴走下去。
罗媛的酒劲很快上来，后面的她始终长得口，说出来的话开始含糊不清。
姜秋秋作为一个受过现代酒精熏陶过的人，承受的能力肯定在她之上。看着罗媛已经倒下，姜秋秋只能离开饭桌。
罗媛的侍女扶着罗媛进了寝房，另一人则细心的帮姜秋秋引路回到秋水阁。
回去的途中，姜秋秋忽然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不知道她问话的目的，但还是回答道：“奴才叫沁璐。”
姜秋秋初次来到云月殿，除了罗媛一个刚刚认识的，其他人全部都陌生。毕竟以后还要在云月殿里长期住下去，姜秋秋准备给自己拉拢点人脉。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若是她在云月殿里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个能亲且安心的朋友能缓解不少的难题。
姜秋秋拿出自己惯用得手段，开启夸赞模式，她嘴里念了几遍沁璐的名字，随后夸道：“沁璐，这个名字好听。”
一个宫女的名字哪能轻易入主子的眼呢？
听到姜秋秋还不吝啬地夸起自己，沁璐心中很是开心，对她的亲密值也变得高了起来。
“多谢姜姑娘夸奖，奴才的贱名怎么能入姑娘的耳，还是姑娘的名字更好听些。”
姜秋秋见她反过来夸自己，便知道她的心中是开心的。
“我的名字，姜秋秋？你觉得好听吗？”
沁璐点头应是，她起初并不知道姜秋秋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听到。
“姑娘的名字很好听。”
姜秋秋拉起她弯下的腰，让两人都平直地站着。
“既然你觉得好听，那以后就不要叫我姜姑娘了，叫我秋秋也可以。”
姜秋秋说来就心酸，这句话她在很多人面前都说过，但是大家都碍于身份，从来不叫她一句秋秋。
特别是她的平辈们，又是娘子又是姑娘的，听得很是疏远。
沁璐也跟他们一样，有着这样的顾虑。
“奴才不敢逾矩，怎能直接叫唤你的名讳。”
姜秋秋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局，她也不强求和计较。
和沁璐边走边聊了几句，姜秋秋回到了安静无人的秋水阁。
云月殿本来人就少，秋水阁更是凄凉。
不仅看不到半个人影，就连鸟的影子都见不到。
姜秋秋绕着秋水阁晃了许久，才看见一湾溪泉中养着一群锦鲤。
姜秋秋捡了根枯枝，逗着溪中的锦鲤。
还没拨几下，就听见远远传来的叫唤声。
“姜秋秋，你在哪？”
“秋秋。”
“……”
姜秋秋愣了一会，才听出这熟悉声音的主人。
她扔下枯枝，朝着秋水阁跑去。
姜秋秋看到她的背影，开心道：“柔嘉，我在这。”
沈柔嘉站在姜秋秋的房门前张望着，刚想再喊一声，就听见身后传来声音。
她提着裙子回身，朝着姜秋秋的方向走去。
“你跑哪里去了，院子房间里都没有，去玩什么好玩的了？”
姜秋秋哪里有娱乐活动，她还指望着沈柔嘉能带自己去消遣呢。
“我就出去逛了逛，发现这四周豆冷清得很，一点有趣的地方都没有。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是要带我去玩吗？”
“玩的话没有，但是有可以看的。”
姜秋秋欣然同意，跟着沈柔嘉兜兜转转去了皇宫的北面。
在皇宫的偏北方向，有一座专供皇家祭祀祈福的寺庙。
沈柔嘉站在佛堂前，“这儿呢，就是来福国寺。在重大节日的时候，父皇和皇后都会来祭拜祈福。最精彩的是，来福国寺还会安排僧人排戏。”
姜秋秋疑惑地问：“排戏？”
沈柔嘉解释道：“在佛家的经典中，有很多涉及佛家的故事，每月的十五前后，来福国寺都会准备好，安排大家前来看戏。”
姜秋秋觉得稀奇，继续问道：“这些戏都好看吗？”
沈柔嘉点头，自然是好看的。在宫里的日子本就烦闷无趣，若是连每月的戏都听不了了，她大概会被无聊死。
“很多戏都讲得很有趣，里面的故事千奇百怪的，几乎无奇不有，令人匪夷所思。”
姜秋秋瞬间被吸引住了兴趣。
“今日是十三，来福国寺的僧人应当在排练了，我们一起去看吧。”